高鐵的爭議,除了超支以外,便是「一地兩檢」的問題。前一陣子,立法會議員田北辰曾經表示,如果一地兩檢太富爭議性,可考慮「兩地兩檢」的方案,將中國檢查的關卡設在深圳福田及龍華。不過,特首梁振英認為內地大多數有高鐵的城市,都沒有入境口岸,所以兩地兩檢完全不可行。
首先要了解什麼是一地兩檢。由於香港的高鐵由西九總站出發,直通內地各大城市。所以,最理想的做法,是旅客在西九站內經過香港入境處出境,再通過大陸海關檢查「入境」,當旅客及行李檢驗過關之後,便可乘坐高鐵直前往內地所有城市,不再需要在內地通過入境關卡。一地兩檢的問題是一個法律爭議,如果容許中國海關在香港境內設立檢查站,等同內地執法人員在香港執法,有人認為會影響到香港的高度自治。
據香港政府當年申請高鐵撥款時的估算,至2031年,有六成半乘客,只是來回香港及深圳,其餘三成半會坐高鐵走到國內其他城市。所謂兩地兩檢的方案,對那六成半去深圳的乘客,沒有太大影響,他們在深圳下車後,便進人深圳海關,不會增加很多不便。
但對其餘的三成半乘客的影響便很大了,在兩地兩檢的安排下,他們先要在深圳下車清關,然後拿回行李重新上車,前往其他城市,做成很大的不便,所謂在港上車坐高鐵直通全國的意義便消失了。更重要的是當年前特首曾蔭權,游說議員通過高鐵撥款時,首經承諾高鐵會實施一地兩檢,如果最後不能落實,勢將遭到議員的大力質疑,指政府違背當年承諾,成為不支持高鐵的理由。這變成一個兩難題,實施一地兩檢有議員因為法治問題反對,不實施一地兩檢又有另一些議員指政府違諾、高鐵不方便而反對。
政府明知道有這樣的法律爭議,也嘗試過研究不同的方案。第一,如果要實施一地兩檢,人大常委會要為香港的《基本法》頒布附件,劃出西九高鐵站內一個區域,作為內地人員執法之用。即賦予法理框架,容許內地執法人員在香港執法。
第二,如果不能夠在香港實行一地兩檢,折衷的做法是在旅客進入高鐵車廂以後,由中國海關人員在列車內進行檢查。用這種方法檢查旅客證件,理論上可行。但如何檢查行李,卻沒辦法解決。首先,不能夠在列車上安裝X光機檢查行李。另外也曾探究過能否由中國聘請的保安公司在香港代為檢查行李,透過轉播,把X光照到的影像傳到內地海關,讓內地海關人員遙控執法。不過,檢查行李內是否有違禁品,涉及專業知識和判斷,也需要現場觀察,將這些專業的工作由內地的執法機關,移交一般的保安公司去做,恐怕不能夠達到專業要求。所以,列車檢查,有眾多難關,不易解決。
第三個方案,就是兩地兩檢。但當中最大的問題是那些要去深圳以外的乘客,要花額外時間下車接受檢查,費時失事,至少會令到去廣東省其他地區的旅客會覺得乘坐高鐵與其他交通工具的分別不大,而不選用高鐵,令到整個高鐵的營運效益大打折扣。總論是看完各方案,都只有一地兩檢方式可行,否則高鐵就成為半廢狀態了。
一地兩檢,主要涉及法律爭議,屬理念的問題。其實在外國一些友好國家,就有一地兩檢的安排,如美國的海關人員會在加拿大的多倫多機場內設美國海關,協助飛美國旅客入境美國。通過多倫多機場出境後,已經清關「進入」入美國,可以乘搭不同的航線到達美國不同的城市,抵達當地後也不用接受入境檢查。
只是中港矛盾較多,才有人覺得難以接受。
盧永雄
美國總統特朗普4月2日宣布他的瘋狂加稅計劃,向中國加徵34%關稅。中國在兩日後強硬回應,宣布反加徵美國商品34%關稅。中國是迄今唯一一個國家,夠膽在美國的恐嚇之下,全面反制美國。國家面對霸權毫不退縮,做得漂亮。
特朗普推動這場荒謬的貿易戰,首先就觸發美股崩盤,繼而引發全球股災和貿易大混亂。美國人選出這樣一個總統,可以對世界造成這麼大的禍害,其中關鍵原因,是他發動一場既鲁莽又無理的貿易戰。
第一,以謊言作決策開端。特朗普首先捏造各國對美國徵收的「關稅」,然後號稱減一半就是他對各國加徵關稅的稅率。美國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格曼指,特朗普在貿易議題上已經「發瘋失控」,特朗普所指稱外國收取的關稅更是完全虛假。克魯格曼指以歐盟為例,實際上向美國徵收的關稅不足3%,而特朗普就指稱歐盟向美國徵收的關稅達到39%,克魯格曼質疑特朗普究竟是故意撒謊還是純粹無知。
白宮經濟顧問納瓦羅是這次貿易戰的主要推手,他接受訪問的時候,仍然死撐這個所謂外國對美國徵收的關稅,「是估算貨幣操縱、增值稅扭曲、傾銷、出口補貼、技術性貿易障礙、農業貿易障礙、配額、禁令、仿冒、知識產權竊取等所有因素」。納瓦羅嘗試令人相信,這個所謂外國加徵的關稅是他們精密計算出來。
不過,美國著名財經記者蘇洛維耶斯基就直接踢爆,指這個所謂外國「關稅」是特朗普捏造,方法是用美國對一個國家的貿易逆差數字,除以那個國家對美國的出口額,就將這個比率硬稱作為那個國家對美國的「關稅率」,與納瓦羅所說的計算完全無關。印證美國聲稱各國對美國徵收的所謂「關稅」,發現蘇洛維耶斯基的講法百分百正確。
美國一個這麼大的國家,竟然可以用謊話作為決策的依據,美國人會不會感到羞恥呢?
第二,以霸權逼人跪低。以中國台灣為例,特朗普一直無理指控台灣竊取了美國的芯片業,其實是當年美國不願意做芯片製造這些辛苦功夫,讓芯片製造業外流的結果。特朗普一上台就聲稱要對台灣的芯片加徵100%關稅,賴清德當局面對美國霸權,腰骨很軟,馬上跪低,接受台積電在美國逼迫之下,在美國再加碼1000億美元的投資,前後台積電投資了1650億美元,等於將台積電最先進的2、3納米製程芯片產能,一半搬去美國。
台灣滿以為這樣就可以換取美國的善待。在4月1日美國加關稅前夕,民進黨的立法院黨團總召集人柯建銘,在立法院會議時這樣說,「特朗普絕不是你們想像的,我預估美國對台灣加關稅可能在10%左右,明天就會見真章....我夠資格代表部長回答,國安總結我有參加,我看過他們的預估。」
結果一日之後,民進黨就被美國打臉。特朗普就是按台灣對美國的貿易順差那條神奇公式,計出台灣對美國徵收64%的關稅,所以就決定加徵台灣32%關稅,完全不是台灣預估的10%。台灣今天割一城,明天割一城,將肉都割光了,但是換來完全無差別對待,這就是對特朗普投降的下場。
第三,以隨意取代規則。按特朗普的捏造關稅方程式,那些對美國並無貿易順差、反而對美國有貿易逆差的國家或地區,特朗普一律創作其對美國徵收的關稅是10%,然後同樣對這些國家和地區加徵10%的關稅。香港是根據世貿組織規定的獨立關稅區,按美國商務部的數字,2024年美國對香港不但沒有貿易逆差,而且有貿易順差,美國對香港的商品貿易順差是219億美元。按特朗普的捏造關稅方程式,香港就應該等同新加坡、澳洲、英國等地,被美國加徵10%的關稅。但是特朗普就直接將香港當成為中國的一部分,對中國再度加徵34%關稅的時候,同樣加徵香港相同的稅率,可說橫蠻無理,連自己定的規則都不遵守。
世貿組織的前身是關稅貿易總協定,是美國一手推動之下建立,美國對自己一手創立的國際規則說用就用、說丟就丟,還有什麼信用可言呢?
美國是所謂的民主政制,一般人形容,民主制的最大好處有兩個:第一,即使不能選出最好的領袖,但是不會選出最壞的領袖。特朗普看來是一個例外;第二,民主制下即使第一次選舉犯錯誤,選出錯的領袖,但是4、5年之後第2次選舉,就會將壞領袖踢落台,重新選出好領袖。特朗普顯然亦非如此,是被美國人重新選舉推上台的。
不要告訴我4年之後美國會怎樣怎樣,因為4年之內特朗普已經可以搞到世界大亂,他損害美國人,要美國人捱高通脹,我們可以不理。但是他輸出混亂,令全世界人民同樣受苦,這就關乎世界人民的切身利益,試問美國人怎樣去為特朗普做出的災難,負起責任呢?
丹麥首相弗雷澤里克森近日訪問格陵蘭時表示,「我們對這個多年來我們一直崇拜的國家美國,還能相信什麼呢?」她的話很值得親美派反思。誰能再相信一個謊言帝國呢?
盧永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