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 to Content Facebook Feature Image

香港政治的囚徒困境

政事

香港政治的囚徒困境
政事

政事

香港政治的囚徒困境

2017年07月18日 22:18 最後更新:22:24

高等法院上週五取消四名反對派議員的議員資格,泛民馬上起哄,政局亂成一團,大家都在議論政府或建制派應否讓步,例如不追究被DQ議員的訟費、不一併進行議席補選、不再申請DQ議員等等。又或者泛民應否否決36億元教育撥款,以作報復。


這個情況讓我想起博弈論(Game Theory)中最有代表性的決策理論囚徒抉擇(Prisoner's Dilemma),意指個人最佳選擇,並非社會最佳選擇。


例子是甲乙囚徒被分開審問,如果兩人合作,拒不認罪,兩人只會判最短刑期的半年;其中一人作供出賣對方,對方會判10年刑期,自己會無罪開釋;兩人互相出賣的話,各判5年。但由於兩人無法溝通,大家都會想,一,若對方沉默、我背叛會讓我獲釋,所以會選擇出賣;二,若對方出賣我,我豈不是要判10年,所以也要指控對方才能得到較低的刑期。最終兩人都選擇出賣對方,兩人都判了5年,是個人最佳選擇,但並非這個兩人社會的最佳結局。


香港的政治狀況比較複雜,有四個玩家:中央、特首、建制派和反對派。每一方的內部也有不同的派別,不一定有統一意志,就構成一個四方多派的混亂局面。


如果把囚徒抉擇應用到香港現時的狀況,最理想的抉擇是大家一起讓步,讓政治降溫,互相和氣合作,將出現一個多贏的局面。故此亦有一些政府消息人士喊話,叫建制派見好即收,不要去得太盡,以免破壞了特首林鄭努力爭取、得來不易的和諧局面。但問題就來了,在大家各自盤算之後,到底會否作出理性決定,鳴金收兵,還是對抗到底呢?


先講反對派。反對派可拆分出兩大支派:泛民和本土派;而泛民又分為激進泛民和傳統泛民。如今被DQ的四個議員全屬激進泛民和本土派。如果反對派有一個統一意志,可與建制派及中央講數,例如:「今次你放我一馬,不要去得太盡,不追究訟費、不再申請DQ議員、不修改議事規則。我可以承諾以後不拉布、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會容許政府正常的撥款通過。」假如這個談判可以做得成,的確有可能可以達致一個理性的結局。不過,現實上,誰可以代表群龍無首的反對派呢?而出現這種和諧局面,也未必對趁亂上位的本土派有利,所以他們會叫政府放生他們,但卻不會承諾將來不鬧事。


再講政府。特首林鄭月娥當然不希望破壞與泛民初步達成的良好關係,所以是最想達成和解的一方。


第三講建制派。建制派會有多順從林鄭的說話呢?以補選為例,如果政府決定按反對派意見,把每個直選席位拆分補選,每次選一席,所有的補選議席將變成反對派的囊中物;反之,進行合併補選的話,在九龍西和新界東和有兩個席位出缺,建制派有機會各取一席。政府在補選上讓步,無疑是剝奪了建制派奪取兩席的機會,他們會否收貨呢?除非中央逼建制派讓步,否則,看不到他們會犧牲自己的利益去和解。


第四講到阿爺。回到之前提到的老問題,中央今天支持與反對派和解,是否代表反對派日後不會再拉布、不會狙擊政府,甚至在「廿三條」立法上讓步呢?


看完這四方的盤算,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即使大家鳴金收兵,是一個對社會整體的理性行為,但在各自盤算後,各方都難作鳴金收兵的決定,最後淪為一個講實力、繼續鬥的遊戲。結論是如今和解的局面非常脆弱,不易維持。


盧永雄

長和集團出售全球43個碼頭一事,出現波折。上周五,接近長和高層消息人士向媒體放風指,本周不會簽署任何協議。同日,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反壟斷二司負責人明確表示,將對長和及美國基金貝萊德等簽署的巴拿馬等港口交易協議,依法進行審查。外界相信長和暫緩交易,和國家的審查有關。

不過要注意,接近長和高層消息人士只是說,「不會在本周簽署任何協議」,並不是說會停止交易。估計長和仍然想推進交易,不過在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調查的風頭火勢之下,暫時將交易緩一緩而已。

從國家安全及國際航運業的利益而言,中國應該設法阻止這宗交易。

第一, 交易損害國家利益。今次長和要出售的43個碼頭,包括手握巴拿馬運河咽喉的兩個港口和41個主要是「一帶一路」沿線的港口。在正常的情況下,或許可以用「在商言商」的說辭,來掩飾交易的政治性本質。但如今在特朗普2.0的國際形勢下,仍然說交易是「在商言商」,就絕對是自欺欺人。

美國已經充分展示對中國、特別是中國的造船業和航運業的惡意。首先,特朗普早已威脅,要收回巴拿馬運河的港口,聲稱長江和記在巴拿馬運河兩端擁有兩個主要港口,是「由中國運營」。美國明顯想控制巴拿馬運河,借此壓制中國。其次,美國計劃收取中國船隻入港停泊費每次150萬美金,明顯針對中國的造船業。還有,特朗普聲言要奪取丹麥屬下的格陵蘭,其團隊聲言借此阻止中國染指北極地區及相關的北極航道。美國要打擊中國的造船業及航運業的態度,昭然若揭。

如果長和這43個碼頭被美國的基金貝萊德集團控制,在美國政府一聲令下,這些碼頭可以大幅加徵中國船隻的停泊費,甚至禁止中國船隻進入,對中國的航運業會造成致命的打擊。而即使眼盲心瞎的人,都應該感受到美國對中國的惡意。

第二,交易壟斷國際航運。長和的交易對象是貝萊德集團、貝萊德屬下的環球基建合夥人公司(Global Infrastructure Partners,GIP)及來自意大利的地中海航運集團(MSC)旗下的碼頭投資公司(Terminal Investment Limited,TiL)合組的財團。貝萊德屬下的環球基建合夥人公司(Global Infrastructure Partners,GIP)是全球最大的基建股權基金之一,本來已經持有多個港口和碼頭股權,而他的意大利夥伴地中海航運集團,是全球以運輸能力計最大的航運公司,他透過旗下的碼頭投資平台TiL,在全球31個國家運營72個碼頭,據德路里《全球集裝箱碼頭運營商年度回顧與預測》(2024/25)報告,按權益輸送量排名,MSC(包含TiL)2023年的權益吞吐量是4230萬個標準箱(TEU),全球排第7,而和記港口2023年的權益吞吐量是4300萬個標準箱,全球排第6,當MSC(包含TiL)收購和記港口的主要港口權益後,勢將超越排第一的新加坡PSA國際(2023年的權益吞吐量6260萬個標準箱),成為新的世界第一。地中海航運MSC既是最大航運公司,也成為最大的碼頭營運商,這不單對中國的航運公司構成威脅,也都會對環球的航運公司造成威脅。試想若MSC之後利用旗下的碼頭,減低自己的航運公司的收費,或者是加徵包括中國在內的其他航運公司的收費,都會令到其他經營者難以和MSC競爭。這是最典型的「經營者集中」壟斷行爲,對全球航運業構成重大威脅。

第三,中國要依法阻止交易。按國家《反壟斷法》第2條,中國不單可以阻止境內的壟斷行爲,亦都可以阻止境外的壟斷行爲。長和這次交易跌入國家《反壟斷法》第2.3條指明要規管的壟斷行爲,即「具有或可能具有排除、限制競爭效果的經營者集中」。長和的交易很明顯是令到港口行業兩個主要經營者集中,再加上背後是最大的航運集團,令壟斷經營者有可能濫用市場支配地位。

按國家《反壟斷法》第46條規定,違反規定實施壟斷性協議的,可以責令停止違法行爲,並沒收違法所得,以處罰上一年度銷售額百分之一以上、百分之十以下的罰款。

換言之,如果國家認定長和交易是一個壟斷性交易,可以責令停止交易,如果強行交易的話,可以沒收違法所得的190億美元。至於調查的時限,按國家《反壟斷法》第25條規定,會自收到經營者提交的文件資料之後的30日之內,對經營者集中行爲進行初步審查。如國家反壟斷執法機構決定實施進一步審查,應當自決定90日之內審查完畢,作出決定。換言之,國家會先要求長和提交相關資料,然後在30日之內決定是否進一步審查,如果進一步審查,就要到90日之內審查完畢。

有人說規管違反「一國兩制」原則。這件事涉及國家利益及國際重大的公共利益,和兩制無關,即使長和是外國公司,國家都可以出手阻止。近年都有很多相關的先例,例如2016年的高通收購荷蘭恩智浦半導體公司案,2022年杜邦收購電子材料製造商羅傑斯案,以及2023年英特爾收購以色列芯片製造商高塔半導體案,這3筆交易都是以失敗告終。

以2016年的高通案爲例,高通當時提出以380億美元收購荷蘭恩智浦,後來進一步提價至440億美元。2018年,高通已獲得美國歐盟等8個主要市場監管部門的批准,但中國的國家市場監管管理局未予批准,最後高通在2018年7月26日宣布放棄交易,並支付20億美元的分手費,成爲一個因爲收購會造成國際壟斷而被終止的典型案例。

有人不明白外國公司收購為何受中國規管。其實制止壟斷性交易和各國都有規定,按我國的國家《反壟斷法》規定,參與集中的經營者中有兩方上一會計年度中國境內營業額超過8億元人民幣,且各方上一會計年度中國營業額合計超過40億元,或全球營業額超過120億元,就應當在交易實施前進行反壟斷申報,取得批准後才可以進行交易。

由於長和交易涉及中國的重大國家利益,亦可能涉及航運市場壟斷的國際公益,國家有關部門依法進行介入,有理有據。要堅定維護國家安全和國際公益的決心,制止可能帶來壟斷的交易繼續進行。

盧永雄

你 或 有 興 趣 的 文 章
熱 · 門 · 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