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對中國的制裁打壓日益趨增,香港要自立自強,令自己更有競爭力,其中一個關鍵就是搶人才。
香港的出生率逐年下跌,再加上移民等因素影響,令香港中學生人數逐步減少。看看今年的大學聯招申請人數只有39900人,不足4萬,就知道學生減少的情況相當淒厲。回看10年前即2013年,報名參加中學文憑試的學生有82283人,扣除重讀自修生外,在校學生有71310人。到今年2023年報考文憑試的只有50820人,扣除重讀生在校生只有43117人,10年下跌了40%。
過去10年,香港專上教育進一步擴展,但是學生人數就快速下跌,造成供過於求的情況,最佳解決辦法就是多收外來學生。一方面可以補充人才缺失,另一方面也可令專上院校的資源不會浪費,可說是一石二鳥。
現在本地大學只能收不多於20%的外來學生,這個規定應該放寬。早前有消息指教資會擬將8間資助大學取錄非本地學士生限額,由20%放寬至40%。以每年1.5萬個資助學士計算,每年可取錄非本地生,將由3000人增至6000人,由2024/25學年起推行。這個方向值得支持。
或許有人質疑說,特區政府津貼了大量金錢去辦專上教育,收外來生等於他們享受了這些津貼,對本地學生不公平。
首先由於1. 粥多僧少,本地學生不斷減少,他們只要成績可以,不愁讀不到專上學位。2. 大學學位的確有津貼,要研究外來生的學費如何劃線。
特首最近以新形式去立法會參加答問大會,他會提出重要議題徵詢立法會議員意見,其中一次特首答問大會就曾經提問:「用什麼方法允許更多外地學生來港,而政府的財政又可以應付?」
答案是「收回成本」。現時每個香港大學生一年的成本大約是25至30萬,本地大學生每年支付4萬多元的學費,換言之政府每年津貼每個大學生20萬以上。現時外地生的學費14至18萬,表面看未全面收回成本。
如果想全面收回成本的話,海外生學費增加至每年25萬元的水平,就完全沒有財政負擔。
有大專界高層話,再細睇一個大學生的成本,在總成本25到35萬裏面,有超過10萬元是研究經費,單是教學的成本大約15萬。如果收取外來生只收回教學成本,收取15萬學費(即現價水平)其實已經足夠,多收只為補貼研究開支。
即使是「中間落墨」收回部分的研究成本,海外生學費逐步增至20萬已經很好了。最好是加費的同時擴大獎學金,讓更多成績優異的海外生可以獲全額獎學金。
另一個方向是應該增加內地生以外的生源。據政府統計處資料,在2022/23年度,教資會資助學士學位課程的非本地學生人數中,約65%為內地學生。若未來擴大海外生人數一倍,生源應盡量擴展到東盟、南亞、中亞以至歐洲地區。這些地區和中國的貿易關係越來越密切,學生來港進修的意願與日俱增。這些學生越多,未來香港和這些地區加強經貿關係的機會越大。
香港要藉專上教育發展,為未來經濟打開新出路。
盧永雄
特朗普行將在明年1月上台,中央嚴陣以待應對,其中一個重要部署,是提振明年的經濟。
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周一(12月9日)召開會議,研究明年經濟工作。會議指出,「明年要實施更加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充實完善政策工具箱,加強超常規逆週期調節」。會議結果大有文章。
中信證券首席經濟學家明明指出,這次政治局會議釋出多項重磅信號,第一,宏觀政策「更加積極有為」,特別是當中有「更加」兩個字。第二,時隔多年再次提出「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並首次提出「加強超常規逆週期調節」。第三,首次提出「穩住樓市股市」,把穩定股票市場作為明年經濟工作的重點之一。第四,「將大力提振消費」放到更靠前更重要的位置。
資金是經濟之母,所以今次會議最重要的是,時隔14年再次提出「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要明白這9個字的重大含義,就要先明白中國貨幣政策的分類。國家貨幣政策的基調由緊到鬆,可以分為5個區間,包括「從緊」、「適度從緊」、「穩健」、「適度寬鬆」和「寬鬆」。當中「穩健」是中間位置,兩邊就是從「從緊」到「寬鬆」靈活調節。
14年前,中國還在實行「適度寬鬆」的政策,但在2010年10月3日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會議提出,我國的貨幣政策由之前的「適度寬鬆」轉為「穩健」。這就是貨幣政策轉為收緊的節點,主要為應對通脹。但14後的今天,又進入另一個「適度寬鬆」的階段。
或許有人會說,其實過去一年國家的貨幣政策已經走向寬鬆,現在再提「適度寬鬆」,恐怕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這個想法並不正確,凡事「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按上述的5個分類,從2020到2024年這4年的貨幣政策定性是「穩健」,雖然實際上偏向寬鬆,但是沒有可能在一個「穩健」的政策定性中,推行大量放水的政策。但如今中國貨幣政策正式調節至「適度寬鬆」,等於是為一個放水時代打開序幕。內地以放水救巿支撐經濟,傳統工具有很多,包括降低銀行存款準備金率、減息甚至是一系列投放資金的政策工具,相信明年這些工具就會陸續出籠。
很多人都關心,面對特朗普勢凶夾狼的貨易戰,中國有沒有足夠的工具,放水放得夠不夠。
其實中國還可以出招的空間多的是。首先從上述的定性來說,現在還未去到最後的「寬鬆」定性,到時才是大放水的時候。
其次從政策工具而言,假設美國真的是對中國實施累計增加60%的關稅,而中國亦反制對美國商品增加60%的關稅,中美貿易陷於停滯,對中國的GPD當然有衝擊,到時中國就會祭出最強大的放水手段,進入全面「寬鬆」階段。別的不說,單是好像美國的量化寬鬆,都已經有很多不同的工具可供參考,從將指導利息降至零,到大量印銀紙去購買債券甚至股票,這些在美國、歐盟以及日本早有先例。
最關鍵是中國的通脹低,美國的通脹高。中國11月的通脹只有0.2%,而美國的10月通脹就高達2.6%,美國的明年通脹預期更高達3%。貿易戰打起來,中國可以大力放水,推高一點通脹都沒有所謂,但美國放水的空間極其有限,其通脹本來已經高,再大力放水,恐怕會有災難性的通脹來臨。這方面中國有空間、有優勢。
未來可能出現一個奇怪現象,從投資者的角度而言,中美打得越勁,國家放水的力度就越大,這是投資者最壞的時候,也是最好的時候。
盧永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