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社會動蕩,黃、賭、毒三大禍害在沒有嚴格管制的情況下肆意橫行。其中,娼妓文化尤為可怖,可憐的女性們被或拐或賣帶到青樓這個魔窟。她們像玩具一樣被任意擺布,遭受嫖客和老鴇的殘酷欺凌,他們的尖叫聲、絕望和心靈的破碎在這裡交織。
她們每一天都渴望自由,就像渴望水的魚兒一樣。在這個魔窟中,老鴇有著一個奇怪的習慣,每天都會敲擊姑娘們房間地板上的磚塊。這一切的原因又是什麼呢?接下來,我們將通過康素珍這位當年的名妓的故事,一起回憶這段令人悲傷的往事。
被人坑騙,誤入歧途
康素珍於1931年出生在四川省成都市的平民區,她的童年正值亂世,是一個可憐的貧困孩子。在社會動蕩的背景下,人性的黑暗一覽無余。當她七歲時,母親因被人毆打流產致死,父親染上毒癮,沉溺於吸食大煙,康素珍和她的兄弟們無人照料。為了能有口飯吃,孩子們誤食了有毒的豬肉,除了吃得較少的康素珍病情較輕外,其余的孩子全部中毒身亡。
她曾經當過富貴人家的丫鬟,卻被人誣陷成小偷;她也曾流浪街頭希望成為一個乞丐,但她的「丐幫」兄弟們卻被人打死;她還曾進過戲院學唱戲,誰曾想那班主竟然想要霸占她;她還給癱子當過童養媳,端屎端尿,照顧起居。她或許命運多舛,一路艱辛,被人欺負和欺騙,但她或許也是幸運的,每次都能成功逃離,前往下一個地方,然而下一個地方又是什麼樣的地方呢?原來又是另一個魔窟。
終於,康素珍成功逃離了那個男人的家,再也不用忍受他的怪異脾氣,不再為他端屎倒尿。然而,此時的她身無分文,無處可去。在漫無目的的行走中,她遇到了兩位當地的農民,她抓住機會懇求兩位大哥將她送回家鄉成都。了解了她的基本情況後,兩位大哥幫助康素珍回到了她的家鄉。回到家鄉後,康素珍自然是高興和激動的,但她又陷入了困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不知不覺間,她來到了劉大姐的門前。
劉大姐和康素珍是舊識,屋內住著劉大姐和她的母親劉婆婆。當她們看到康素珍時,先是吃了一驚,緊接著迅速讓康素珍進來坐下,並詢問她是怎麼回來的。康素珍向她們述說了這段時間的經歷,劉大姐和劉婆婆氣得牙根發癢,不停地破口大罵。隨後,她們好好地款待了康素珍。
康素珍感動得熱淚盈眶,吃完這頓飯之後,她不好意思再留在劉婆婆家裡,想要離開。然而,劉婆婆卻說:「我只有一個女兒,以後我會把你當作親生女兒一般留在這裡,咱們娘仨吃苦受累在一處,就算是喝口涼水也高興。」聽到這樣真摯的話語,康素珍感動得淚流滿面,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關心過她了。
在劉婆婆家住了兩個多月後,天氣漸漸變冷,康素珍沒有足夠暖和的衣物可穿,而劉婆婆家裡也沒有合適的衣服。於是,劉婆婆說:「走,閨女,今天帶你去扯塊布當做襖穿!」康素珍滿是不好意思,但婆婆堅持如此,於是她跟著婆婆一起來到了街上。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她被劉婆婆騙到了妓院賣了出去。
沒曾想這對母女竟然是人販子,康素珍被賣到妓院後,一開始堅決拒絕從事這種職業。然而,這導致她被綁在大棗樹上,遭受殘酷的毒打和折磨,生不如死。她心中想著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意吃妓院提供的飯菜。康素珍面臨飢餓至死的境地,而買下她的老鴇焦急萬分,因為妓院正需要一位外貌好看、聰明伶俐的姑娘。
於是,老鴇想出了一個辦法,騙康素珍說:「好兒啊,你只要活下去,端茶遞水燒火做飯,你願意干啥都成,娘不忍心你死啊。」奄奄一息的康素珍被這番話所打動,就這樣上了當,吃了飯,養好了傷。隨後,老鴇開始教她一些妓女的技巧,如嗑花樣瓜子、點花樣煙、唱戲等等。康素珍以為這只是一些普通的技能,便開始學習。然而,事實卻是老鴇精心設計的圈套,康素珍逐漸陷入其中,最終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妓女,淪落進了泥潭之中。
規矩眾多,生存不易
康素珍進入妓院後逐漸了解到,在這裡妓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那些還沒有開包的姑娘被稱為青倌,她們負責端盤子,每次端盤子可以獲得五塊錢的報酬。而那些開過包的才是真正的妓女,她們的發型和服飾也各不相同。
這家妓院名為春熙妓院,是成都一等妓院,提供的食宿條件非常不錯。一等妓院的姑娘年齡從十三四歲到十九二十歲不等,超過二十歲的姑娘會被轉到二三等妓院。當姑娘們進入妓院時,老鴇會讓她們喝一種妓院的特殊藥水,喝過之後就不會懷孕。春熙妓院裡的頭牌妓女是鳳仙和仙鶴,她們和康素珍關系非常好。
青樓的規矩非常嚴格,姑娘們不能隨意串門,以防她們串通一氣、合伙鬧事。她們也不能離開大院的大門,這是為了防止逃跑。只有被指定的姑娘才能外出,通常是一些富貴人家指名要求她們陪客。像鳳仙和仙鶴這樣的妓女經常被指定外出陪客,但即使是外出陪客,老鴇也會跟隨,以防姑娘們逃跑。
妓女們在妓院的生活非常艱苦。無論姑娘的等級高低,她們都不被允許私藏銀錢,妓院的老鴇會雇佣一些走狗來監聽姑娘們的談話,監視她們的行動。每天,老鴇還會搜查姑娘們的房間,翻遍箱櫃,以防姑娘們私藏銀錢,甚至有時候還會敲擊地板磚,以防某些姑娘將錢藏在地下。老鴇就像吸血蟲一樣,要盡力榨取這些可憐姑娘的血汗。
逃出苦海,撰寫成書
後來,康素珍成功逃離了成都的春熙妓院,但卻又被帶到了寶雞和蘭州的其他妓院。直到1949年,康素珍得到了馮玉祥的秘書魏瘦鵬的救助,她才真正地擺脫了苦海,開始過上了真正屬於一個「人」的生活。
從良後的康素珍勇敢地拿起筆,寫下了自己的經歷,出版了一本書。她在書中描述了那些可憐的青樓女子,她們被賣或被拐帶到青樓,她們努力反抗,但始終無法逃離那個吞噬人心的魔窟。正如康素珍所言,她們不被視為人類,而是被當作工具來使用。1949年11月21日,北京市第二屆人民代表會議通過了封閉妓院的決議,這些可憐的女子終於得到了解脫。
民國時期的生活並非如人們所幻想的那樣美好。作為生活在新時代的我們,我們要正視歷史,銘記歷史,樹立自信和自強的信念,不斷磨礪自己,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