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國安法》生效後 陳梓華曾發Signal訊息 感謝黎為初選所做一切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4月25日進行第六十六日聆訊。 第五名從犯證人、律師助理陳梓華第八日出庭，首日接受辯方盤問，陳確認同意向控方提供協助後，曾與警方進行81次會面，於2021年3至4月決定成為控方證人；而在《國安法》生效後，他沒再與黎見面，但曾發Signal訊息予黎，感謝對方為初選做的所有事；而陳亦見李宇軒、黎等仍「為香港努力緊」，故有考慮即使法例生效，仍繼續推動制裁等行動，但承認沒有跟黎有口頭協議，進行涉違《國安法》的行為。

載着陳梓華的囚車到庭。 巴士的報記者攝

續穿灰色裝的陳梓華到庭，他確認在2019年12月於英國見過「攬炒巴」劉祖廸，控方展示一張相片，陳梓華認出相中人是劉祖廸，控方完成主問。辯方新西蘭御用大律師Marc Corlett提到，陳早前稱在《國安法》生效後，有否與黎聯絡過，陳當時稱「暫時唔記得」，辯方問陳為何這樣回答，是否打算在晚上翻閱過去的書面供詞？陳否認。

陳於2021年3月31日同意作為控方證人

辯方指，隨後陳向警方進行4次錄影，錄取口供及提供書面供詞？陳指，曾進行錄取口供及提供書面供詞，但不記得錄影的次數。辯方指陳在2021年3月31日同意向控方提供協助及作為證人；法官李運騰指，陳必然同意協助才會成為證人，問他是否記得大概日期，陳稱約於2021年3月或4月。

辯方續指，包括錄取錄影片段及書面供詞的次數，陳共與警方會面達81次，這次數聽起來恰當嗎（does it sounds about right)？陳確認。辯方指，包括錄取片段及書面供詞的時間在內，陳共與警方會面達103小時，這時間聽起來恰當嗎？陳指不能確認時間長短。

陳梓華今首日接受辯方律師團隊盤問。 巴士的報記者攝

《國安法》生效後 陳沒與黎見面

辯方問及，在4次錄影片段及4份書面供詞中，陳都沒提及在《國安法》生效後，曾與黎有電話聯絡？陳確認。辯方指，陳在錄影及書面供詞沒提與黎的相關通話，又在庭上作供時表示沒印象，是因黎與陳在《國安法》生效後，從沒電話聯絡？陳表示不同意，澄清早前庭上的問題是陳有否聯絡過黎，而非通電話。陳最後指，在《國安法》生效後，沒有與黎通電話。

辯方指在《國安法》生效後，陳與黎亦沒有見面，最後一次會面是2020年6月16日在壹傳媒大樓，陳亦沒與黎以視象形式會面，陳同意。

陳發Signal訊息感謝黎為初選做的一切

辯方展示黎與陳的Signal對話紀錄，顯示陳在2020年7月12日發訊息給黎智英，稱「thanks for everything on the primary election. It's remarkable on our HK history（感謝為初選做的所有事，這在我們香港歷史上是了不起）」；翌日下午，黎回覆「It’s a miracle（這是一個奇蹟）」，陳稱「No doubt（毫無疑問）」，陳問黎「Is your case going well today?（今日你的案件進展順利嗎？）」黎指「It’s a small one. I’ll be quick, just pay bail can go.（這是一宗小案件，我會快點，交保釋後就可以走了）」。

辯方問及，除上述訊息外，陳記憶所及，在《國安法》生效後，兩人已沒其他訊息聯絡？陳確認，但不記得與黎之間會否有其他Signal對話，亦記不起有否透過Telegram等其他方式與黎聯絡。

陳2021年2月被捕 被起訴串謀勾結外國勢力

辯方再指，陳於2021年2月15日以《國安法》罪名被捕，控罪日期為2020年7月1日至被捕當日。陳確認。辯方續指，陳在《國安法》生效前的所有行為均沒被檢控？陳提及他於2020年10月亦曾被捕；法官李運騰提醒，當時他被起訴的罪名是「協助罪犯」，但陳指「嗰陣時佢都有話我涉嫌分裂國家」，陳確認他最終以「串謀勾結外國勢力」被起訴，是關於他在《國安法》生效後的行為。

辯方又問到，陳有否閱讀過《國安法》條文，陳稱在法例生效後數天，他有閱讀過《國安法》內容。辯方指，陳當時看到一些在法例生效前沒有違法的行為，可能在《國安法》生效後變得違法？陳確認。辯方問及，串謀請求外國實施制裁是否其中之一。法官李運騰指，這是否代表辯方同意「請求外國實施制裁」屬違法。辯方其後撤回問題。

陳梓華供稱，國安法生效後，身邊人如如李宇軒、黎智英等，仍為香港努力，故考慮自己「最尾都會做」。

陳：國安法生效後 李宇軒黎智英仍為香港努力  

辯方展示，陳及李宇軒於2020年7月23日法例生效後的對話內容，當中陳向李指「I am not sure about the implication of NSL on you. Yet, it does not mean we don’t do anything under the new law.（我不確定《國安法》對你的影響。但並非指我們在新法例下不採取任何行動）」。辯方引述訊息問到，當時陳的意思是即使有些行為違法，但並不會完全停止進行這些民主活動？陳否認，解釋當時海外仍有大量SWHK（重光團隊）成員，他們可繼續呼籲制裁。

辯方再問，陳的意思是指在香港的人要留意法例下的「新紅線」，留在合法的一方？陳否認。辯方再問，陳認為在《國安法》下，香港人可以做的事，與海外的人可做的事有分別？陳否認。

陳：有考慮仍推動制裁 

辯方問到，所以陳當時打算將做一些明知違反《國安法》的行為？陳回答指「當時嘅諗法係視乎有咩人喺身邊」，補充指如果仍繼續有人「努力緊」，例如李宇軒、黎智英等，「呢啲我認識嘅人，都為咗香港努力緊，我諗我最尾都會做」；陳當時向李發訊息時，認為「係需要繼續推動制裁嘅，因為當時我係覺得，連黎智英呢啲咁樣級數嘅人物，都可以無畏無懼，甚至乎係以身作則，所以我覺得應該有啲嘢係要去做，但做到邊一步，當時我仲思考緊」。辯方問陳，即使明知行為變得違法，仍想繼續推動制裁？陳回應指「我有咁嘅傾向，但係咪真係做，當時仲諗緊」。

陳在控方主問時曾供稱於2020年6月16日與黎的會面，直至2021年2月15日被捕期間，黎沒表示不應再與Mark Simon、李宇軒、劉祖廸等人，游說國際制裁中港。辯方就此問及，由2020年7月1 日至陳被捕期間，陳有否告訴黎，他及李宇軒會繼續進行國際游說、實施制裁，即使知道這些活動在《國安法》下會變得不合法？陳表示沒有。

辯方指，換言之，2020年7月1日後，陳沒與黎討論《國安法》效力？陳同意。辯方問黎沒親自著陳繼續進行一些《國安法》下不合法行為？陳稱「佢本人冇直接同我講過」。辯方再問，陳在《國安法》後，沒告訴黎會進行一些《國安法》下不合法的行為？陳回應「係咪包括埋我通過 Mark Simon？」辯方稱，僅指陳、黎之間，陳稱沒有。

控方關注辯方用「同意（agree）字眼

辯方又問到，陳沒有和黎同意，會進行一些《國安法》下的違法行為？控方聞言關注「同意（agree）」字眼，是否應改用「溝通（communicate）」，並要求證人先離開法庭。辯方重申，這是重要問題，控方則指證人難準確指出（pinpoint）。

法官李運騰關注，陳與黎之間有否「協議（agreement）」。控方認同，協議不一定以口頭形式，亦可反映在行為上。法官李素蘭認為，證人已答「如果依然繼續有人努力緊，例如李宇軒、黎智英，呢啲我認識嘅人，都為咗香港努力緊，我諗我最尾都會做」。法官杜麗冰最終下令小休，讓辯方整理問題。

辯方指，若詢問「陳沒有和黎協議，會進行一些《國安法》下的違法行為？」，控方再關注與剛才的問題一樣。法官李運騰指，何不將問題限制於口頭協議上？辯方同意這是「一種可行的表述（one possible formulation）」。

辯方遂再問陳，在《國安法》生效後，陳有否與黎達成口頭協議，會進行一些因應《國安法》而變得違法的行為？陳表示沒有。

載着黎智英的囚車到庭。 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智英續穿白色外套到庭，其女兒續到庭旁聽。

黎的女兒續到庭聽審。 巴士的報記者攝

在第六十五日的聆訊中，陳梓華供稱，2020年8月曾發訊息給李宇軒，冀接觸美國領事職員Alan Brinker，以確認美政府對DQ等的看法，因黎曾教導「要知道外國政府諗法」，與「枱底人」建立關係，而當時恐李因《國安法》被捕，希望對方先離港，由他「接手」國際線人脈，惟李很頑固想留港終被捕；而黎被捕後，商人及政客跟他「割蓆」，陳形容「樹倒猢猻散」，恐失美國政治人脈，難推動制裁，對SWHK造成打擊，後他在黎及Mark Simon支持加入「美國線」群組；國安法》生效後，「美國線」以眾籌資金聘「親民主黨」美國政治顧問及政策評論員，以香港較負面描述，威脅美國在港利益，冀美官員或「枱底人」推動制裁或經濟封鎖。到2020年10月陳被捕，Mark Simon著他不用擔心，續給予支持，甚至安排美國後路，著陳續進行國際游說。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5月14日進行第七十六日聆訊。就辯方申請重召從犯證人、《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出庭，就《蘋果》工作平台Slack上的「飯盒會」會議紀錄接受盤問。3名法官先後質疑辯方在當初盤問張劍虹時未有問及Slack，且黎智英本身是Slack群組成員，沒可能不知Slack的存在。法官李素蘭斥辯方不能把責任推卸予控方；法官杜麗冰則指辯方聲稱的「司法公正」，除了辯方利益，也應包括控方及公眾利益。3名法官需時考慮，將於本周四（16日）就辯方申請重召張劍虹作裁決。

辯方律師團隊。 巴士的報記者攝

代表黎智英的辯方資深大律師彭耀鴻表示，相信法庭已閱讀辯方申請重召「從犯證人」前壹傳媒行政總裁張劍虹的書面陳詞，辯方在庭上補充指，即使證供中有一張由張劍虹傳送的「飯盒會」會議紀錄撮要截圖，當時沒人知道該圖是Slack截圖。法官李運騰指，任何一方均不爭議黎智英曾經主持多個「飯盒會」，質問辯方可否證明黎一直不知道Slack工作平台上的「飯盒會」會議紀錄。

法官斥辯方把責任推到控方身上

辯方指，黎已還押4年，期間沒接觸過任何電子產品；法官杜麗冰即打斷辯方，指此事毋須接觸任何電子產品，辯方盤問張劍虹時提出，每個「飯盒會」開會前會在Slack成立群組，相信辯方盤問時已收到黎智英的指示。法官李素蘭指，全個法庭是從辯方口中首次得悉Slack工作平台，而Slack工作平台又是《蘋果》的主要溝通平台，警告辯方不能把責任推卸予控方（you can’t shift the blame on to prosecution)。

辯方重申不知道有Slack工作平台，法官杜麗冰提高聲線指：「你們怎麼可能不知道（Slack）？你們有否向黎智英索取指示？」辯方承認，形容自己是「容易見林不見樹（easy to lose sight of the tree for the forest）」。法官杜麗冰再斥：「我們也花費了很多時間去閱讀本案的海量文件！你們有龐大的團隊協助你」。

法官李運騰問辯方，如法庭不批准辯方重召張劍虹，如何會導致不公平審訊，辯方認為法庭不批准辯方重召張劍虹，會對黎不利。

黎智英女兒。 巴士的報記者攝

法官建議傳召黎的女兒出庭作供

法官杜麗冰指，若辯方有合適及恰當證據或論點，法庭絕對不會阻止辯方提出，而法官會在案件審結時考慮證據比重。法官李運騰一度建議可傳召為辯方取得Slack紀錄的黎智英女兒出庭作供。辯方則回應，此情況只限於法庭拒絕辯方重召張劍虹，認為不能作出假設。

法官：「司法公正」除了辯方利益 亦包括控方及公眾利益

法官杜麗冰質問辯方為何在盤問張劍虹時不問及Slack工作平台上的「飯盒會」會議紀錄，表明法庭需要辯方提出充分理由去解釋。杜官強調，辯方聲稱的「司法公正」，除了辯方利益，也包括控方及公眾利益。

辯方承認在盤問張劍虹時沒有Slack的文件紀錄，法官杜麗冰指，為何辯方在盤問張時不向法庭直說，辯方想針對Slack盤問張，但手頭上沒Slack的文件紀錄，大可向法庭申請休庭數天，讓辯方索取Slack文件紀錄。法官李素蘭也重申，黎是Slack群組的成員，認為辯方不可能沒Slack文件紀錄。

辯方索取黎智英指示後，由控方周天行陳詞。控方認為，辯方在張劍虹作供前已知道 Slack紀錄，又指控方責任只在舉證。法官聽畢控辯雙方陳詞，將於周四（16 日）早上就是否重召張劍虹一事作裁決，控方則表示應辯方要求，傳召5名警員，亦會在當日準備好。

載着黎智英的囚車。 巴士的報記者攝

在第七十五日的聆訊中，控方傳召辯方律師何俊豪盤問。何確認於2021年12月初，已取得3名從犯證人張劍虹、陳沛敏及楊清奇的供詞，又指2024年1月29日張劍虹在資深大律師盤問下首次提到《蘋果》工作平台Slack；何指辯方其後「唔容易」地取得相關Slack紀錄，並指是由黎智英女兒取得相關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