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首日的見首不見尾的車龍,深中通路正式通車第二天,我和家人租了一輛網約車從中山出發到深圳,沿途觸動了三個令人交集的故事,教我重新思考今天香港人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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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佈局珠三角東西岸聯通成為更有活力的經濟圈,香港未回歸之前已有所聞,當時周圍城市希望香港這個國際金融中心發揮牽頭作用,把動力輻射到內地,那時雖然未有大灣區的概念,不過,「中港」共融可望成為未來發展的一片天。作為財經記者我走訪多位政商精英權威,得知港官高層的意願宏大,有興趣乘中國逐步開放,把香港的民主自由市場經濟種種輻射到內地,代表人物是陳方安生,對媒體表達過「大香港」的藍圖。不過,我接觸珠海、深圳朋友的看法,他們沒有什麼跨越時空的構思,但願港商來設廠之餘,珠三角可以成為香港銀髮族的另一個家,這樣已經可以帶動到當地經濟。

中國改革開放之初,廣東地方要員便考慮興建跨越伶仃洋連接香港的大橋,八九十年代,大家只聞有三藩市金門跨海大橋,中國也玩這一套,太匪夷所思吧,莫非又要我們香港人來負擔?如是者,回歸之前,彭定康暨一眾港官都以時機不合為由拒絕接受,到董建華時代才出現轉機。

董建華曾說︰「香港好,國家好,國家好了以後,香港會更好。」今天內地經濟怎麼樣?網約車司機叫阿貴,一位石岐的老實人,他說屋租800元(人民幣),車位租400元,開的搵食車30萬元要月供,而中山大概人均收入4000至5000元,你話呢?明白,不過,他馬上補充,每天開車不計什麼假日,沒有特別消費欲望,也沒有計劃置業,以目前的狀態是可以的。最重要是阿貴看好國家發展,未來只會改善不會更差。50來歲的阿貴,在改革開放之前成長,他的「小確幸」可不是村上春樹那種人工化。阿貴也不是沒有見識,他經常與港澳旅客接觸,明白我們就是有一種「中產精神負擔」,事事要最好,如是者,看來不很快樂。

西方媒體最近評價香港回歸27年,不再以「香港已死」來做話題,何解?事關我們已進入了「國家好了以後,香港會更好」的階段,不過,西方人提出一個問題︰「回歸27年後,香港是不是變成了一座普通中國城市?」看來,這是沿於前文所述那種「陳方安生情意結」。

作為中國城市,香港可以做些什麼?我在石岐喜來登酒店吃晚飯,有十幾輛港車北上一起見證深中通路開通,當中至少有三四位行動不便的老人家,他們或坐在輪椅上,或扶起拐杖,但都是喜孜孜的說起跨越伶仃洋的感受。我想起在智庫工作時接觸過體健醫療的研究,香港在社會無障礙,生活共融方面有超卓的成就。香港青年聯會的副主席何芓諄上月在聯合國人權理事會以「推動高品質發展,促進包容性社會無障礙」為主題,介紹我們在方面的高標準成就。

兩年多前我左膝嚴重受傷,幾個月要坐輛椅,目前也有點不伶俐,從中山到深圳,交通已經很方便了,不過,我以過來人的感覺觀察,無障礙和社會共融的設施可以做得更好。香港已經是一座中國城市,是不是普通,看我們能夠有多少特殊的貢獻。民生無小事,大橋都跨了過去,香港可以為整個灣區那「一小步」作出貢獻,尤其鼓勵年輕志願者推動相關建設,讓大灣區進一步暢行無阻。




黃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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