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乃清光緒帝的愛妃,但歷史上並沒有太多關於她貌美如花的真實影像,我們經常看到的那一張,又或者腦海閃出的那張,就是為故宮官方於1960年公佈的相片。不少讀者看完早前一篇文章《珍妃姊妹同入宮 命運卻不同》後,都對於珍妃相片的真偽議論紛紛,所以今次就講講珍妃相片的來龍去脈。事實上,故宮官方先後公佈珍妃照片總共有兩張,除了慣常看到的那一張,另一張是1930年公布的。究竟是不是珍妃本人,其實與珍妃之死一樣,幾十年來一直引起爭議。

這一張於1930年透過《故宮周刊·珍妃專號》公布的照片,是一位年輕滿族貴族女子的立像,她略施粉黛,華服盛裝。這名女子有著典型的滿族人外貌:身材高挑、高顴骨、薄唇,杏核眼微微吊起,梳著插滿花的滿族女性髮型「二把頭」。

這張照片題為「珍妃遺像」,配以當時年達75歲的劉姓宮女一段回憶語錄:「宮中之像,乃光緒21、22年之照,所著衣服,長袍為洋粉色,背心為月白色鑲寬邊,乃光緒21年最時髦之裝束,繫於宮中另做者。珍妃每早於慈禧前請安畢,即回景仁宮,任意裝束,並時則各種姿勢,此像則於南海所照,後為慈禧所見頗不悅。」

描述如此詳實,令外界很易相信相中人便是珍妃,這張「珍妃遺像」一度廣泛流傳。直至1960年《故宮博物院院刊》刊出一張「貞貴妃肖像」,才令人懷疑1930年公布那張照片中人並非珍妃。

「貞貴妃肖像」中女子圓臉,雙眼皮,眼睛圓又大,寬鼻,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不像是典型滿族女子。兩個版本容貌大大不同,當時輿論嘩然。經兩位於1960年代擔任故宮顧問的前清太監指認後,指出「貞貴妃肖像」中的女子才是珍妃。

如今珍妃的照片,故宮官方認可的是1960年的「貞貴妃肖像」,但這兩張相中,誰才是真正的珍妃,爭論一直相持了幾十年,各有擁躉。時至2013年終於真相大白,1930年照片中那名貴婦的後代親屬發佈了幾張照片,證實這名相中貴婦其實是溥儀皇后婉容的祖母,並非珍妃。

溥儀皇后婉容的祖母(左)和親家太太。(網上圖片)

溥儀皇后婉容的祖母(左)和親家太太。(網上圖片)

以上的圖片左邊的那個與1930年公布的滿族貴族女子立像樣貌相同。那麼,1960年公布的女子照片是否珍妃?至今仍成為疑問,因為當據稱拍攝時間與歷史事件對照之下,珍妃要拍照是很有難度的。

據史載,珍妃在1894年被慈禧打擊,1898年打入冷宮,1900年沉井,她的近侍不是被殺就是被逐。所以1960年時兩位太監所指就令人懷疑了。另外「貞貴妃肖像」上女子的髮型也存在疑點,因為晚清女子嫁人後要開臉,不能有劉海。

據說珍妃生性活潑,喜好新鮮事物,曾將相機偷偷帶入宮中。但就算珍妃有相機,「貞貴妃肖像」攝影師身份也是謎團。以當時的攝影技術,沒有專業攝影師花費大量時間準備,是很難拍出如此完美的照片。

然而,清皇室正式引進專業攝影師是在1903年,攝影師就是勳齡,如今我們看到的慈禧等後宮照片,幾乎出自他的手。所以,在1903年之前,連光緒、慈禧的照片未面世,珍妃要有照片相當不易,即使珍妃要在入宮中玩「私影」,再將底片成功偷運出宮沖印,恐怕是「壯舉」。「貞貴妃肖像」現在作為「孤照」廣泛流傳,後世一提起珍妃,腦海都會閃出這張照片,即使可信性受質疑,這張照片仍然是故宮官方珍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