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鑑證實錄 偵查光緒被害死之謎

光緒帝死於慈禧之手嗎？公元1908年，光緒帝與慈禧太后先後離世，相隔不足24小時，時間過於巧合得，歷來外間諸多揣測，認為光緒是被慈禧害死的「流言」沒斷。一名中央電視台科學與教育頻道的紀錄片編導鍾里滿，從2003年起投入探索光緒死因。十多年來，這名史學圈眼中的「外行」，輾轉以鑑證方式，認為發現了光緒死亡真相。

光緒 (右六) 與一眾大臣 (網上圖片)

令到鍾里滿展開研究始於2003年，他注意到清西陵崇陵光緒墓，自1980年開棺重新封閉後，有兩批人研究光緒的死。一方是參與開棺的考古團隊的陳寶蓉的《清西陵縱橫》中說，測試光緒的頭髮和骨頭沒發現有毒也沒外傷，因此判斷為正常死亡；另一方是中醫研究院的陳可冀等著有《清宮醫案研究》，整理皇家看病記錄及藥方後，結論出光緒是自然死亡。

鍾里滿 (網上圖片)

鑒於「光緒是被慈禧害死」傳聞連綿，鍾里滿覺得可做一部紀錄片，將這批研究結合，以科學來澄清爭議。採訪時，陳可冀表示從脈案上看光緒是正常病亡，特別拿出陳寶蓉的書，囑咐說最終要以對光緒頭髮和骨頭的測試結果為準。但訪問到陳寶蓉時卻說是做了測試，不過是引述一個軍醫所做。

研究歷史有如偵探，做記錄片也一樣，務求展現最真實的情況。鍾里滿輾轉找出這名軍醫周長鎖，當問到整理光緒屍體的化驗情況，周回答說：「哪有化驗的事？」他說這是一項專門技術，當時部隊沒有測試設備。鍾里滿向清西陵方面調查，同時也了解到清西陵還保管著一些光緒頭髮，清西陵方面最終同意拿出部分頭髮去化驗。

光緒皇帝 (網上圖片)

鍾里滿找到中國原子能科學研究院，以「中子活化法」來化驗。當時鍾里滿從來沒有透露這些頭髮屬誰。化驗結果顯示，那束頭駛當中一段的「砷」（俗稱砒霜）含量達到2404單位：「正常人頭髮也有砷，但只是0.6個單位」，轟動了編輯部。原子能科研馬上要求做第二次檢測，按專業規範到清西陵現場採集頭髮，結果仍測出的砷是正常人的三百多倍。

但為什麼只在頭髮某段有高濃度的砷？鍾里滿與原子能科研院及北京市公安部等部門開會，法醫給了一個說法：「頭髮上的砷，恐怕不是人體吸收進去，而是從外頭沾上。」法醫說，人在中了高濃度砷毒死亡後，人體消化道細菌繁殖後，產生氣體及發漲，胃腸裡的東西就會由嘴壓出，通俗說法叫「死後嘔吐」。推斷光緒躺著，腦後條大辮子就這麼就沾上。

德宗景皇帝（光緒）御大葬纪念明信片 (網上圖片)

這一個小小的結果，最終成為「國家清史工程重大學術問題研究」專項課題。鍾里滿最終寫了《清光緒帝死因鑒證》一書，復原當年情形：

光緒三十四年十月十七日（公元1908年11月10日）下午5點，太監按例到瀛台送來奏折，光緒燈下批閱時晚膳也到。當時，儀鸞殿的慈禧太后「病忽轉劇」，右胸劇痛，幾乎喘不上氣。於是，她像往日一樣派出太監，以太后名義向光緒賜食（因此無人敢檢查是否含毒），光緒如往常吃下。

後來，慈禧命太監到內務府，安排將光緒棺槨抬進乾清宮。同時，命太監趕到四個內務府大臣的家，告訴他們「皇上病重，請堂官即刻進裡頭辦事」，他們趕到紫禁城到視察棺槨準備情況。太監也傳達慈禧命令：立刻回家，明早來辦喪事。

光緒葬禮情況 (網上圖片)

當晚，內務府接到光緒諭旨，命內務府大臣火速請江南名醫陳秉鈞和天津名醫張彭年。然而張彭年接到電話後說自己也病了，不來。於是內務府趕緊請來當天上午為光緒診視的醫生呂用賓，內務府按例請示後，不允許呂用賓入瀛台。第二天早上，西醫屈永秋看到光緒肚疼得在床上亂滾。十九日，光緒水米不進，也不能說話。二十日中午，《上諭檔》記錄：光緒皇帝「樞靈已散」。二十一日下午6點33分，光緒離世。

鍾里滿重組了故事，除了光緒頭髮化驗結果之外，還憑甚麼來判定「光緒被害之謎」？兇手是誰？下回再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