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當中英雙方就香港前途問題吵得面紅耳赤的時候,學校的英文科老師都愛用「香港的未來」為作文題目,希望藉此提升學生們對時事的寫作能力。但這些社會議題國家大事,過慣殖民地生活的中學生又那會關心。再加上電視新聞也疲勞轟炸式報導,實在叫人煩躁。當時就經常想:何不乾脆讓香港獨立,雙方都管不到,不就一了百了!?
上星期梁特首發表施政報告時,點名批評香港大學有刊物鼓吹香港獨立。本來沒多少人認識的刊物,給特首這麼一說就馬上榮登暢銷榜首。出於好奇和對學生時代的眷戀,也就上網瞄一瞄那些文章怎麼說。可惜看了一部分就不想再看下去,原因不在於「港獨」議題,而是他們引用了一些不妥當的理據,又強行把大量中外歷史事件拼湊跟港獨拉上關係,削弱了文章的說服力,形同自我摧毀。
最弱爆的理據,是借用香港某評論員引用斯大林對民族的定義。斯大林從沒讓周邊的民族和國家好過,不斷以殘暴手段進行吞併和清洗。但要是按照死於暴政下的人數來算,斯大林的暴行還遠不及毛澤東!如果連斯大林的講話也可以當成真理,那毛澤東的名句簡直就是聖旨,更適合香港人拿來作宣傳。只是,拿毛澤東來攻擊中國共產黨只會惹人嘲笑,那唯有退而求其次拿斯大林出來供奉。但是,搬個外國暴君出來作辨證,已經輸人又輸陣。
蘇聯成立之初,斯大林是某區的市委員,區內居民對新政府不滿,當時身居軍委的托諾茨基寫信給列寧打斯大林小報告。此事令斯大林懷恨在心,掌權後第一個就對付托諾茨基,把他流放到西伯利亞,之後即使托諾茨基逃到墨西哥也遭斯大林派人追殺。在三十年代肅反運動中,斯大林把黨內對他不滿的官員和軍中將領幾乎殺光,結果納粹德軍來攻時有兵無將,蘇軍慘敗險遭亡國。甚至二戰後那些曾經投降的蘇聯士兵回國,也被斯大林評為叛國而遭處決。
如果硬要借蘇聯領導人來作政治宣傳,那戈爾巴喬夫一定比斯大林優勝。戈爾巴喬夫在1987年7月會見《百年孤寂》作者馬爾基斯﹝2014年離世﹞時所講的一段話,更值得香港人細嚼:
「人類已到了大家互相依賴的階段,不能使一個國家脫離另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脫離另一個民族,更不能把他們對立起來。」
耕直人
** 博客文章文責自負,不代表本公司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