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周五(13日)進行第109天聆訊,續由黎智英第十七日作供。
辯方展示黎智英Twitter帳戶於2020年7月30日轉載英國人權組織「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Benedict Rogers)的帖文,內容為批評及抹黑香港政府取消數名反對派人士的立法會選舉參選資格,並呼籲英國前副首相兼外交大臣藍韜文(Dominic Raab)「是時候將林鄭月娥及中港官員列入馬格尼茨基人權法案制裁名單。」
黎智英女兒及妻子到場聽審(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於庭上指該帖文是由李兆富轉載的,法官李素蘭問黎,他允許李兆富轉載羅傑斯的帖文「是時候將林鄭月娥及中港官員列入制裁名單」,是想向世界帶出什麼信息?黎回覆指轉載就是代表他認同該帖文的內容。辯方律師隨即向黎再確認是否指轉載帖文代表認同其內容,黎稱「是的,否則為什麼要轉載?」辯方律師再問黎是否明白什麼是轉載,黎回覆稱明白,指「覺得好」才會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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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李素蘭進一步向黎澄清是否認同有關羅傑斯提倡制裁的看法,黎稱他當事並不知道有這個轉載,黎又指,他的帳戶追蹤IPAC(對中政策跨國議會聯盟)以及SWHK等,全是李兆富代理,又表示到本案審訊時才知道IPAC,不過認同他本人是戶口持有人,承認自己需為自己Twitter帳戶的言論負責。
囚車駛離法院(巴士的報記者攝)
辯方律師問黎所指的責任是什麼,黎解釋指他應承擔任何李兆富代表自己的言論或行為。法官杜麗冰隨即指出,黎早前已供稱李兆富是他的Twitter代理人並獲得其全權委託,而黎亦供稱其對李高度信任、與李的關係親密並視李為其門生。
黎智英 (資料圖片)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周五(13日)進行第109天聆訊,續由黎智英第十七日作供。庭上提到黎智英曾與李兆富(Simon Lee) 對話,提及「消息指香港有可能推遲9月的立法會選舉」,當中附有一個《蘋果日報》的英文新聞連結「US bank cancels account of Hong Kong senior office-holder Bernard Chan」,報道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會議成員陳智思被滙豐銀行凍結銀行戶口,訊息中黎形容此為制裁。黎贊成制裁陳,並推猜這只是冰山一角,針對自由壓迫者的制裁將會蔓延到各個階層。黎亦同時對特朗普的決定感到雀躍,指示李於Twitter發Tweet「Bravo! President Trump!」(「做得好!特朗普總統!」)。
庭外部署警力(巴士的報記者攝)
辯方展示黎與民主黨前主席何俊仁於 2020 年 7 月 27 日的對話,當中何向黎發送一條連結,並附上簡體字「关于脱钩终于看到一篇明白人说的明白话了」。何又發訊息指,「直而不犯,婉而才曲,難得的諫言」。黎指,當時只是分析何傳送的文章,提供自己的意見,而當中提及「美仍會保持強硬不妥協方針」,意指當時總統特朗普的態度,而「美國及盟友對中國必然會乘勢追擊」中的「追擊」,並非指軍事上的戰爭。
庭上提到2019年10月黎智英曾到美國,與胡佛研究所的Peter Robinson討論香港問題。當時,Peter Robinson問黎,美國可以做甚麼來協助香港的自由和民主,黎有談到道德權威原則。其後,Peter Robinson提到2020年7月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在加州尼克遜總統圖書館發表的對華演說,其中一點是採用了黎在《紐約時報》一篇文章的一個觀點,談及「價值觀之戰」。黎智英稱,即使看過蓬佩奧對華演說的片段,也記不起這段的內容。
庭上披露了黎智英與 Mark Simon 之間的 Signal 對話,Mark Simon引述國務院政策規劃負責人 Peter Berkowitz說法,表示蓬佩奧助手Mary Kissel是蓬佩奧在尼克遜中心演講的撰稿人,她承認這場大規模的演講,有很多人提出了意見。黎智英表示沒有聽聞Peter Berkowitz此人,否認曾參與提出意見,又稱從來沒有與美國國務院職員有聯繫,包括蓬佩奧助手Mary Kissel。而據黎昨天供稱,Mary Kissel他在香港認識,並成為好友逾10年,Mary Kissel加入美國政府後,二人沒有再聯絡。
對話中,Mark Simon又稱美國官員非常擔心黎智英的安全,發表意見時故意不提及黎智英的名字。黎智英感謝美國官員的支持,並請他們不要擔心,又指中國現在不會對我做任何事,而中國只想向商界和國際社會證明《香港國安法》可使香港平靜下來,不影響自由也沒有損害法治。
囚車駛入法院(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智英指李兆富之前曾為《蘋果》撰文,之後轉做自由工作者。李兆富一直為黎智英管理Twitter帳戶及發布Twitter帖文,黎智英指他不知道李兆富是受薪為他管理Twitter帳戶,也不知道其助手Mark Simon有否就管理Twitter帳戶一事向李兆富發薪。法官提出質疑:「他是免費幫你管理Twitter帳戶?」「你不認為他值得獲發報酬?」黎智英則指他和李兆富兩人關係親密,互相協助並提供意見,而且李兆富只是每天為他管理Twitter帳戶約一小時,另也不知道李兆富在2020年7月9日離港後,有否為Mark Simon做事或繼續獲發《蘋果日報》薪金。
辯方展示黎智英曾向助手Mark Simon傳訊息,要求Mark Simon向為其Twitter提供中文新聞作帖文靈感的人,分發一萬元,另向李兆富支付兩萬元。黎智英開始改口,強調Twitter帳戶是其個人事務,指出有人提供無用的中文新聞給他作帖文靈感,但他仍指示Mark Simon向他們分發一萬元,亦就李兆富為他管理Twitter帳戶及撰寫帖文而支付李兆富兩萬元。
黎智英女兒及妻子到場聽審(巴士的報記者攝)
庭上指黎智英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南華早報》前總編輯 Mark Clifford是聯合主持人,節目當中有請嘉賓Raymond Burghardt(前任美國在台協會主席薄瑞光)。黎指Raymond Burghardt是相識多年的朋友。節目中,Mark Clifford指2020立法會選舉會取消,而黎回應會押後。黎解釋指,因為疫情去取消或延後選舉是虛假藉口,真正原因是與「初選」有關。另外,黎指《國安法》造成社會不滿,所以建制會輸,泛民會贏,但黎否認想去煽動人對中央及香港政府憎恨,只是說出事實。
黎在節目中稱「中國還沒有做好戰爭準備,其軍事實力比美國差很多。中國在經濟和社會上都處於兩難情況。」黎被問及是否意圖煽動憎恨中央及香港政府,黎否認,辯稱只是陳述事實,分析兩國局勢及軍事實力。
就黎在節目中說,中美在技術和電信等敏感項目貿易上應「脫鉤」(decouple),辯方問黎是否意圖煽動憎恨中央及香港政府。黎稱這是他的分析,又指情況顯而易見,因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已就晶片、科技與中國脫鉤。又說,只是一些涉及國安敏感的物品要脫鉤,其他物品仍可以掛鉤。
黎智英稱西方國家應聯手對抗中國。辯方問黎是否意圖煽動憎恨中央,黎重申是陳述事實,至於被問及是否有意圖煽動敵對中國,黎指他只是分析趨勢,亦已經發生。黎亦指專制的是中國,全世界都發聲批評《國安法》。法官杜麗冰問到,黎在節目中提到 4 名年輕人被捕,「是對港人很大的恐嚇作用」;戴耀廷被港大辭退,「是對學術界很大的恐嚇作用」。黎稱他是陳述事實:「對其他人造成威脅、造成恐嚇作用」。杜指,黎在這裡沒提到4名年輕人因何被捕?黎指他假設聽眾會看報道,重申沒意圖煽動憎恨。黎庭上指,他已不記得相關的年輕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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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智英指Mark Simon有提議「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節目的嘉賓,部分嘉賓有出現在節目。根據Mark Simon的名單,黎表示Mike Gorzales 是他的朋友,至於Steve Yates、Peter Mattis及Chirs Balding他就不記得。訊息中指他們是「first rate」,黎稱是指在學術及知識上水平上「first rate」。黎表示,尋找節目嘉賓時,主要針對當時談論的議題提供有力意見,議題包括中國事務、歐洲等。被問及有否要求找特定政治背景或政治立場的人,黎指主要為相信自由市場(free market)的人,對中方立場方面,黎指很多嘉賓對中國不太認識,可能會熟悉台灣及美國,了解貿易議題。
辯方展示黎智英在Twitter轉發英國人權組織「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Benedict Rogers)的帖文,該帖文內容提到羅傑斯認為立法會選舉推遲是剝奪市民選舉權,建議時任英國副首相藍韜文(Dominic Raab)把時任香港行政長官林鄭月娥及中港官員加入制裁名單,黎容許李兆富將這內容Retweet,黎認同Retweet就等於同意,但黎其後稱,當時不知道這個Tweet的內容。黎又指,他的帳戶追蹤IPAC(對中政策跨國議會聯盟)以及SWHK等,全是李兆富代理,又表示到本案審訊時才知道IPAC,不過認同他本人是戶口持有人,要為李在Twitter上所犯的錯負責。
黎智英在庭上表明他不知道藍韜文是誰。辯方指黎智英十分熟悉美國政局及政客,卻不認識時任英國副首相藍韜文,為何對美英兩國政局的認知相差甚大。黎智英指美國比英國更支持香港爭取自由,更加關注香港,亦比英國更有影響力,他另亦認為羅傑斯當時十分支持香港。
辯方指黎智英的Twitter帳戶所追蹤的53人中,包括蓬佩奧、羅傑斯、前任美國副總統彭斯和前台灣領導人蔡英文等,黎智英指李兆富負責為其Twitter帳戶追蹤他人,亦同意其Twitter帳戶追蹤的人大多數是美國共和黨成員,杜麗冰法官問黎智英是否更喜歡美國共和黨成員時,黎智英指美國共和黨與他持共同價值觀,而其助手Mark Simon也是美國共和黨成員。
黎智英女兒、妻子等旁聽人士到場聽審(巴士的報記者攝)
庭上展示2020年8月初,羅傑斯傳予黎智英的訊息,表示他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故意沒有聯繫黎,但他並沒有忘記黎,黎智英回覆指羅傑斯可隨時致電他,羅說他很快會致電黎。另,黎曾提及國際自由世界可聯合起來反對中國,辯方問黎是否請求外國對中國作出敵對行動時,黎否認,指他只是請求外國譴責中國。
庭上提到黎智英在8月4日WhatsApp李兆富,傳送一條標題為「中國銀行退出SWIFT因為制裁」的連結,指美國制裁迫近,中國準備被美國踢出環球銀行金融電訊協會(SWIFT)。黎稱美國仍然與中國有密切的商業關係,並從新聞得知中國會在美國總統選舉前會收斂它的強烈反響、會妥協。
黎智英在「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節目提及,《國安法》引起自由社會各國反對及譴責中國,會影響一帶一路。黎表示他的意思是,國際媒體上面有很多報道,都有反對中國的聲音。黎認為他們一齊反對中國推行《國安法》,並非指有官方聯盟,而是聯合一起做一件事。法官便質疑黎如何得知各國未有正式聯盟,黎回應稱「我唔知道有啲咩嘢係針對中國嘅官方聯盟。」
庭上再指出早前李兆富曾提議出一個Tweet,提到美國與澳洲的官方聯盟,但黎指的是「國際社會的聯盟」,多過兩個國家,是整個自由世界。「自由世界」包括日本及所有民主國家。
辯方展示黎智英在2020年8月7日與香港《壹週刊》前社長楊懷康的WhatsApp,將自己的撰文傳送予楊並詢問意見,內容提到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的對華演講,宣稱過去50年對華盲目交往政策失敗,他豁然揭開了中美冷戰的序幕。蓬佩奧更發動「淨網」(Clean Network)行動,封殺Tik Tok、WeChat、中電信、阿里巴巴、騰訊、百度、中國移動等網絡平台及雲端服務,無可避免包括所有自由世界國家。仍維持與中國科技和科技產品交流的國家,同樣會被美國科技制裁,因此所有自由世界國家非要加入「淨網」科技封殺聯盟不可。沒有西方科技交流,中國科技將會窒步不前。楊懷康為黎智英修改文章後,傳給黎智英。
辯方問黎智英是否撰文提倡外國科技封鎖中港,黎指他只是提到當年發生的實況,當中國沒有西方的科技交流,便只可依靠自己本土科技。辯方展示2020年7月5日《蘋果日報》頭版新聞《蓬佩奧尼克遜館宣告 50年對華政策失敗 美籲自由世界戰勝新暴政 北京轟冷戰思維 政治謊言》及2020年8月7日《蘋果日報》頭版新聞《美發動淨網行動 封殺中電信阿里騰訊》,內容與黎智英的文章類似。
囚車駛離法院(巴士的報記者攝)
2020年8月7日,黎智英傳訊息問李兆富是否在港,表示他想約為其Twitter帖文提供文章靈感的人士共餐,包括楊清奇,其後辭退他們。李兆富指他仍然在美國,之後說聯絡了桑普,桑普現時在台灣:「桑普叫我告訴你,他將會聯絡馮睎乾」。
黎智英指桑普支持香港獨立,所以「我或者《蘋果》唔好搵佢寫嘢。」黎強調,桑普支持香港獨立運動後《蘋果》已與他結束賓主關係,桑普也沒有為其Twitter帖文提供文章靈感。黎說不知道為何李兆富為何會與桑普有聯絡。至於為什麼說「桑普叫我告訴你,他將會聯絡馮睎乾」,黎指可能馮睎乾是他最鍾意的作家:「但應該唔關我事,我都同馮無乜關係,因為佢都無寫咯。」
黎智英在2020年8月7日的Twitter帖文草稿引述題為《即使特朗普取消香港特殊貿易地位,香港仍保留「IPO(首次公開募股)之王」之稱》的新聞報道。黎表示向讀者表達特朗普引述,如果我們不保持國際金融中心,IPO之王就不再出現;香港沒有法治,就不會是國際金融中心。黎進一步解釋,他當時不認為香港仍保留「IPO之王」之稱屬實,因為香港在《香港國安法》生效後,不再是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