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第98天｜法官質疑沒「國際游說」如何爭取國際社會支持 黎承認見蓬佩奧是游說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周四（28日）進行第98天聆訊，下午續由黎智英作供。辯方問及黎有否說過要「推翻中共」，黎否認，指只希望減少暴力、和平示威，得到國際社會支持，惟遭法官質疑，如不透過國際游說，如何爭取國際支持。黎又同意與蓬佩奧見面算是「游說」，法官追問是否涉及制裁？黎否認，惟法官指黎曾在「細說中南海」節目提及制裁，黎回應稱是制裁鎮壓香港人的官員，讓他們知道其行為有後果。  

囚車下午離開法庭。（巴士的報記者攝)

辯方問及黎與陳梓華的第四次會面，陳曾供稱黎「想主導成條國際線」，黎否認。辯方問黎如何理解「攬炒」？黎指，對「攬炒」的理解由2019年9月至12月都維持一致，「就像犧牲，你知道，犧牲你自己去破壞對方」（It’s like a martyrdom. You know, sacrifice yourself to destroy the opposition）。  

對台北之行，黎曾向陳提及可安排與施明德會面，認為施一個真正革命家，指他擅長抗爭技巧，辯方問為何黎要陳與革命人士見面？黎指，施是有智慧的人，對陳有用，強調革命不代表暴力（Revolutionary doesn’t mean violence）。黎又指，施是前民進黨主席，反對國民黨的領袖。辯方問施是以暴力還是和平手段進行革命？黎指，他不記得其故事，但相信當時的革命要使用暴力，但2020年時施已年紀老邁，沒有甚麼職位，是不相干的人士，而施現已過身。

黎智英曾傳送裴倫德的文章予陳梓華。

2020年1月8日黎又向陳梓華傳送題為「Advice from a Friend (Luke de Pulford)」的《蘋果》文章連結。文章中，裴倫德提及抗爭者需要爭取國際社會支持。當時陳回覆已看過，指助他說服「其他頑固的領袖」。法官李運騰問黎有否看過文章內容，黎確認有。

辯方提及陳作供期間曾被法官杜麗冰問及誰是「其他頑固領袖」，當時陳回答是「國際線」上推廣更激進思想的人及「勇武派」。黎指是其他勇武派，但強調沒與陳提及「國際線」。但法官李運騰問及，文章提到要爭取國際支持，是否指國際游說？黎否認，指裴倫德是想運動不涉暴力，否則會失去國際社會支持。法官李素蘭再問，黎所指的「國際社會」是否等於陳梓華指的「國際線」？黎指「國際線」是國際游說，但他指的「國際社會」是「國際上的人」 （people internationally），又強調不知陳、「攬炒巴」與「國際線」有關，只覺得文章很有說服力，觀點很有用。

「攬炒巴」劉祖廸。

辯方指陳曾供稱與「攬炒巴」於2020年1月11日到黎的台灣大宅內會面，被問當時會面內容，黎指，在理大事件後，他想讓「攬炒巴」組織領袖團隊，「攬炒巴」表現出願意接受其建議。但黎覺得「攬炒巴」是一名拘謹的人，不多言，又否認當日會面提及國際游說、眾籌，黎亦沒問「攬炒巴」的工作，因對方連自己名字都沒有告訴他。

對陳梓華供稱同日晚上，與李永達夫婦、何俊仁夫婦及施明德夫婦吃飯。黎指，當晚施明德原到場吃飯，但最終沒來，而「攬炒巴」亦沒參與晚膳。

辯方問黎有否說過要推翻中共？黎否認， 指自己沒有這般癲去思考這瘋狂的想法(I am not that mad to think about this crazy thinking） ，指只是希望減少暴力、和平示威，得到國際社會支持，香港就安全了。辯方問怎樣安全？黎指，讓中國不再侵害香港自由。

法官李運騰指不明白如不透過國際游說，如何爭取國際支持？黎稱，他不知道陳涉及「國際線」；李官追問，黎有否要求陳或「攬炒巴」進行國際游說？黎稱沒有。 法官李素蘭問及，黎透過國際游說爭取國際支持？黎稱是透過和平、理性示威，取得國際同情及支持。

辯方問以黎的理解，國際支持是否等於國際游說？黎指兩者爭取同一目的。黎稱「在道德高地上示威，人們就會同情我們，這就是我們能擁有的最大游說」。 辯方問黎與蓬佩奧見面是否一種游說？黎同意，「可以這樣說」（kind of）。法官李素蘭問是否涉及制裁？黎否認。李官追問昨提到黎在「細說中南海」節目提及制裁？黎指是指應制裁鎮壓香港人的官員，讓他們知道其行為有後果。

另辯方引述陳梓華曾供稱，「攬炒巴」在會面時曾指於英國成立「攬炒團隊」起家，曾舉辦眾籌、監選團，其後與G20團隊聯合工作等；又提到他們曾於2019年12月到美國，又曾舉辦德國、愛丁堡集會及遊行。黎一概否認。法官杜麗冰問及，是否曾恭喜他們眾籌成功？黎否認，指自己僅評論。

辯方代表大律師關文渭。（巴士的報記者攝)

就陳梓華稱黎智英話想培養「攬炒巴」成為「政治明星」，更會每月給他1萬英鎊做生活費，黎不認，認為荒謬可笑，因根本無可能製造一個領袖，無人可控制環境，根本是無可能的蠢話。

黎又否認曾向陳提及「支爆」，解釋是「攬炒巴」在會面時提及中國經濟，評論中國花很多錢監控人民，這樣可能會耗盡資源。法官關注有否提起禁運制裁，黎否認，指當時問他甚麼是「支爆」，「攬炒巴」回答是「China implosion（中國崩潰）」。辯方問當時是否討論如何達到「支爆」？黎指是「攬炒巴」預計中國將會遇到經濟問題。

至於陳梓華供稱黎要結合議會、海外組織 、街頭力量、「國際線」及商人，黎指「我認為他有自己想法，把話塞到我嘴裡」。

被告黎智英。(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黎智英續作供。黎承認在《蘋果》專欄「成敗樂一笑」刊出文章指「警權坐大，凌駕法律」，而警方更在無預警下搜查蘋果大樓，遭法官質疑，若提前作預警，突擊搜查有何意義。

黎智英指警在無預警下搜查蘋果大樓，遭法官質疑有預警下突擊有何意義。(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辯方展示黎於9月27日刊出的專欄「成敗樂一笑」文章，題為「繼續打壓香港　還是以身報國？」，辯方問黎為何在文中指「警權坐大、凌駕法律，或者可以說警察老早就是法律了」？辯方律師問及黎作出有關評論時的理據，黎稱警方當年在未有預警下，200名警察搜查蘋果大樓。法官李運騰隨即反問黎，若提前作出預警，警方的突擊搜查仍有意義嗎? (what’s the point of raiding a place with prior warning？) ，黎續指「沒有任何起訴，甚麼都沒有，他們只走入大樓搜捕媒體」。李官再追問黎，警方的搜查行動是否根據搜查令，黎回答有，李官即指「所以警方不是在沒有搜查令情況下作出搜查」。在辯方進一步提問下，黎承認其對警方的批評，僅基於有傳媒機構被搜查。

文中提到警方進入蘋果大樓搜查檔案文件，「旨在殺雞儆猴，震懾所有傳媒」，黎解釋「因為在那次之後，所有媒體都被震懾，再也不敢寫任何東西」。法官杜麗冰指搜捕是8月發生，但黎在9月仍能撰文？黎稱「我看到了這個現象，這就是我說的原因」。

杜官反問，那麼並不是如黎所指所有媒體都被震懾，因黎都繼續撰文，代表《蘋果日報》沒被震懾？黎辯稱，他只是寫下他所看到的情況。杜官問，即不是所有傳媒都被震懾？黎改口稱，應說是「幾乎大部分」傳媒都被震懾。

被告黎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