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第99天｜ 黎遭法官多番質疑如何要求身在英國「攬炒巴」領導勇武派 另承認安排陳梓華見唐鳳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周五（29日）進行第99天聆訊，續由黎智英第七日作供。辯方續提及黎與「攬炒巴」劉祖廸在台北的會面，3名法官多番質疑黎如何透過長駐倫敦的劉祖廸組織香港勇武派，是否想劉作為「精神領袖」等，但黎只重申只想劉運用影響力影響勇武派，使他們的行動更有組織，且不是劉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另黎又承認，曾透過時任《台蘋》社長陳裕鑫代安排讓陳梓華等到台灣與「數位部長」唐鳳和中華文化協會見面，但強調非為打「台灣線」，只估計陳想見對方，因是「傳奇人物」。

囚車進入法院。（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智英續穿淺紫色外套、白恤衫、綠色冷衫到庭，續接受辯方代表大律師關文渭主問。辯方再問有關黎與陳梓華跟「攬炒巴」劉祖廸會面事宜。黎重申沒打算培育劉祖廸或其他人成為政治明星，強調從沒這「瘋狂想法」。

但黎指不記得與劉及陳等人在其台北大宅會面期間傾談內容，但沒提及國際支持或國際游說。法官李運騰問黎與劉的見面僅1小時半？黎指，兩人見面原因是說服劉運用他的影響力，平息勇武派的暴力。黎又指，沒有與陳梓華單獨見面，亦沒向陳稱會轉讓一間公司給他。

辯方問黎有否問劉祖廸會否參選立法會？黎指沒有，因劉當時住倫敦，劉告訴他與前特首梁振英是做同一樣工作即測量師。法官杜麗冰關注，劉在英國如何組織香港勇武派？黎答稱，劉對勇武派有很大影響力。法官李素蘭問黎是否想要一個領袖？黎指「我想他在勇武派之間組織一個領袖團隊，規範、指引他們的行動，而非自發性行動（spontaneous action)。黎又補充，不是希望他成為勇武派領導，而是希望他影響勇武派，透過組織領袖團隊來平息暴力，使行動更有組織。 

「攬炒巴」劉祖廸。

法官多番質疑黎為何要住倫敦的「攬炒巴」作勇武派領導人

法官李運騰問黎如何理解「領袖」（leadership），是否指一些人管理、指示一個行動？黎指，年輕勇武派常不受控，他們需要有一個領袖團隊。法官李運騰追問，即是一個領導運動的人，而不是有個影響力的人？（a person who actually leads the movement rather than an influencer）？黎指，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

辯方問及黎是否「精神領袖」，惟遭法官杜麗冰打斷，指辯方是引導性問題。法官李素蘭問黎，是否為了在勇武派中發揮影響力，劉須被視為領袖？」黎稱「他是精神領袖」（spiritual leader），認為勇武派是這樣看他 。法官李運騰追問，黎是想劉做一個領袖，還是一個關鍵意見領袖（key opinion leader）？黎指「我不想讓他成為任何人」，重申只想劉運用影響力影響勇武派，使他們的行動更有組織。法官李素蘭問黎理解的「精神領袖」是甚麼？黎重申，劉在勇武派之間十分有影響力。法官李素蘭問「精神是宗教上的？（spiritual is religious）？黎指不是，強調劉在「連登」有很多追隨者，法官李素蘭問，黎有看過「連登」？黎指沒上過「連登」，但從《蘋果》報道、同事口中得知；法官李素蘭再問，「精神領袖」中的「精神」從哪裡來？黎指，從李宇軒、陳梓華的供詞知悉，很多年輕示威者追隨他。

「從犯證人」陳梓華。

黎否認轉讓公司予陳梓華作獎勵他協助國際游說及要求外國制裁

陳梓華曾供稱黎把名下的「BVI」（英屬處女群島）的離岸公司Lacock轉該給陳名下作「獎勵」，公司於2020年1 月14日轉給陳梓華。黎指，相信陳與Mark Simon聯絡，但他不知詳情，認為陳應表示無法開銀行戶口，故把公司轉給他，至於公司戶口原有8萬元，黎指陳應把錢還給他。

辯方再問轉讓公司給陳是否涉獎勵陳協助國際游說及要求外國制裁？黎否認，指不是獎勵，重申不是他提出轉讓公司給陳，相信是由Mark Simon決定，因陳表示無法開戶口，Mark Simon才協助他，Mark Simon曾叫黎簽署文件，黎亦同意簽署了轉讓文件。

辯方再引述陳梓華於2020年2月向黎提到組織「Imagine Hong Kong」 舉辦多媒體展覽，涉及前線抗爭者，黎指不知道，指陳希望他資助報紙展，他答應資助約10 萬元，當時亦不知道 「Stand with HK」(SWHK )此組織。

前美國駐港總領事郭明瀚。

黎承認轉發美國駐港澳前總領事郭明瀚訊息予陳梓華 

另2020 年4月5日黎曾向陳傳訊轉發由美國駐港澳前總領事郭明瀚傳給他的訊息，提到美國政府非常關注美國記者被驅逐出北京、香港和澳門，指在下一份「香港報告」中重點討論，現在的新聞是新冠疫情，以及新冠疫情對美國經濟造成的損害。但黎指，純粹給陳一些資訊，覺得陳對訊息內容有興趣。

黎在訊息中另提及，美國非常擔心示威者的新暴力行為及炸彈、簡易爆炸裝置會增加威脅。黎同意辯方所指因涉暴力示威，故傳送給陳，但承認郭明瀚在訊息指不要傳送他人。法官杜麗冰提到，郭明瀚也傳送給Mark Simon。而陳梓華曾供稱致電黎問及可否傳送給劉祖廸及李宇軒，但黎指沒收電話，也不認識李宇軒，也不記得當時是否有人因放炸彈或簡易爆炸裝置而被捕。

黎請《台蘋》前社長代安排陳會見唐鳳 

另黎承認於2020年5月21日黎傳訊息給陳，提及想請時任台灣《蘋果日報》社長陳裕鑫代安排讓「逆權運動年輕人陣營」到台灣， 與「數位部長」唐鳳和中華文化協會見面。黎指，「逆權運動年輕人陣營」是指陳梓華，指陳想見唐鳳，遂將其秘書與時任《台蘋》社長陳裕鑫的對話傳給陳。辯方問陳是負責平息勇武暴力，為何要見唐鳳？黎稱不知道，他沒問。

黎補充，當時唐鳳開發的軟件阻止疫情蔓延故引起轟動，又提到她是跨性別女性。法官李運騰問及陳對疫情蔓延有興趣？黎指不知道，「可能他想見當時的傳奇人物」（ somebody who was a legend at that time）。

但陳梓華曾供稱黎問他會否想與台灣官員會面以發展「台灣線」，黎指不知道為何陳要將唐鳳與政治扯上關係，她只是科技天才，與示威或政治運動無關。法官李運騰問到，黎知道中華文化協會是甚麼組織？黎稱，不是政治組織，該會會長是其朋友江春男。法官李運騰追問，中華文化協會是否涉及香港？黎稱沒有，重申僅助陳與唐鳳會面，但最終不知他們有否見面。

被告黎智英。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黎智英續作供。黎承認在《蘋果》專欄「成敗樂一笑」刊出文章指「警權坐大，凌駕法律」，而警方更在無預警下搜查蘋果大樓，遭法官質疑，若提前作預警，突擊搜查有何意義。

黎智英指警在無預警下搜查蘋果大樓，遭法官質疑有預警下突擊有何意義。(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辯方展示黎於9月27日刊出的專欄「成敗樂一笑」文章，題為「繼續打壓香港　還是以身報國？」，辯方問黎為何在文中指「警權坐大、凌駕法律，或者可以說警察老早就是法律了」？辯方律師問及黎作出有關評論時的理據，黎稱警方當年在未有預警下，200名警察搜查蘋果大樓。法官李運騰隨即反問黎，若提前作出預警，警方的突擊搜查仍有意義嗎? (what’s the point of raiding a place with prior warning？) ，黎續指「沒有任何起訴，甚麼都沒有，他們只走入大樓搜捕媒體」。李官再追問黎，警方的搜查行動是否根據搜查令，黎回答有，李官即指「所以警方不是在沒有搜查令情況下作出搜查」。在辯方進一步提問下，黎承認其對警方的批評，僅基於有傳媒機構被搜查。

文中提到警方進入蘋果大樓搜查檔案文件，「旨在殺雞儆猴，震懾所有傳媒」，黎解釋「因為在那次之後，所有媒體都被震懾，再也不敢寫任何東西」。法官杜麗冰指搜捕是8月發生，但黎在9月仍能撰文？黎稱「我看到了這個現象，這就是我說的原因」。

杜官反問，那麼並不是如黎所指所有媒體都被震懾，因黎都繼續撰文，代表《蘋果日報》沒被震懾？黎辯稱，他只是寫下他所看到的情況。杜官問，即不是所有傳媒都被震懾？黎改口稱，應說是「幾乎大部分」傳媒都被震懾。

被告黎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