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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甚至不是一條脆肉鯇

博客文章

這甚至不是一條脆肉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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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甚至不是一條脆肉鯇

2021年12月24日 19:25 最後更新:19:37

我昨天寫文章說,特首選舉要有鯰魚效應,要放鯰魚入場,製造真正競爭,改變整個生態。文章刊出之後,有政界朋友whatsapp我,說「現行制度下的特首,不單不是鯰魚,甚至不是脆肉鯇。」

我覺得這個比喻的確很好。鯇魚是人工飼養的淡水魚,多養在靜水的魚塘內,和野生魚比較,肉質明顯有差別。後來有人發明了脆肉鯇,據說脆肉鯇的肉質之所以如此爽脆,與餵飼高蛋白的飼料的方式有關。

養殖脆肉鯇要水質良好和營養充足,而且要製造急劇流動的池水,讓魚兒飛速游動,由於經常運動,就減少了脂肪累積和增加了肌肉硬度。這正如想特首選舉有真正的競爭,就應該像養脆肉鯇一樣,「魚兒」游得快游得多,其抗逆能力也會高一點。

每個制度的運作方式都有其設計原意,香港過去有祝福式的特首選舉,主要是為了防止顛覆者當選,當中的顧慮可以理解,但二十多年過去,慢慢就產生副作用:

第一, 不注重「重要多數」。從政者永遠會向權力來源傾斜,如果權力主要來自本地的選票,就會發展出民粹政治;若權力主要源自中央,就可能脫離本地的民意基礎。

特首由選委會選舉產生,過去有4大界別即工商、專業、勞工基層和政界。理論上特首候選人要爭取選委會的重要多數支持,當中已包含很多基層民意,但若有特首認為「重要多數」可以靠阿爺箍票,自己做做樣子應酬一下就可以,而想自己高票當選,要拉「關鍵少數」,過去的選委會有兩個「關鍵少數」組別:地產商和反對派。特首也最喜歡向這兩個組別讓步,不用關顧其他選委反映的基層民意。一個真正關心基層的特首,不會不懂得使用八達通,更不會不知道高樓價是如何傷害到基層甚至中產市民。

在一個有祝福的選舉委員會的選舉當中,特首候選人由重視「重要多數」,變成向「關鍵少數」傾斜,的確是一個捨本逐末的過程。

第二, 不做調查研究。精英式的管治,若明白有可能脫離群眾的風險,最佳的解決辦法是做調查研究,了解人民所思所想。

傷上加傷的是,香港特區政府也逐漸不重視做調查研究,本來,特區政府的中央政策組也有做民調的功能,而今屆政府取消了中央政策組,組成一個不知是什麼的「創新辦」,就等如把自己對民意的收風天線打斷了。對內地政治稍有認識的人,都就知道內地非常重視調研。已故領袖毛澤東曾說:「不做調查研究,便沒有發言權。」內地各級政府,都設有政策研究室,你在內地隨便找一個官員,他對當地的各種數字和調研結果都十分清楚,可以朗朗上口,不會不知道當地民意的喜惡,不會出現像香港那種官員十分重視個人民望,但對本地的民意民情卻不甚了解的奇怪現象

第三,以權謀取勝。看到這裡,你可能會覺得很奇怪,我好像在說,香港的特首對香港的情況什麼也不懂,他們又會當上特首呢?其實,過去的制度,助長了特首靠權謀上任。過去,有很多屆特首的政務司司長都是下屆特首的競逐者,有些人善挖黑材料、放冷箭,將競爭者整死,自己就可以上台。特首選候人在競爭性不足的制度下,為求上位,只講謀略,而不講如何解決市民的困難。

未來的特首選舉,若能取消祝福,讓候選人自由角逐、爭取大多數選委的支持,即使當中有政治交換,也會令特首更貼近民意。若有留意這次立法會選舉的選委會組別選舉,有很多候選人提到香港房屋問題,也有不少人講到要利用郊野公園邊陲地帶建樓。他們之所以這樣說,並非一種政治表態,而是覺得這是一個快速增加土地的方法,想借此爭取選委的支持,而選委可以說是民意的「鏡像反映」。如果特首候選人要真正向每一個界別的選委拉票,他將會更加「貼地」,更加關注人民的幸福感和獲得感。

香港的政制要改變,要注入新的活力,除了加能中央的監督之外,如何調動這個接近1500人的選委會,反映民意,催逼政府轉變,也是一個關鍵的課題。

盧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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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

長和集團出售全球43個碼頭一事,出現波折。上周五,接近長和高層消息人士向媒體放風指,本周不會簽署任何協議。同日,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反壟斷二司負責人明確表示,將對長和及美國基金貝萊德等簽署的巴拿馬等港口交易協議,依法進行審查。外界相信長和暫緩交易,和國家的審查有關。

不過要注意,接近長和高層消息人士只是說,「不會在本周簽署任何協議」,並不是說會停止交易。估計長和仍然想推進交易,不過在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調查的風頭火勢之下,暫時將交易緩一緩而已。

從國家安全及國際航運業的利益而言,中國應該設法阻止這宗交易。

第一, 交易損害國家利益。今次長和要出售的43個碼頭,包括手握巴拿馬運河咽喉的兩個港口和41個主要是「一帶一路」沿線的港口。在正常的情況下,或許可以用「在商言商」的說辭,來掩飾交易的政治性本質。但如今在特朗普2.0的國際形勢下,仍然說交易是「在商言商」,就絕對是自欺欺人。

美國已經充分展示對中國、特別是中國的造船業和航運業的惡意。首先,特朗普早已威脅,要收回巴拿馬運河的港口,聲稱長江和記在巴拿馬運河兩端擁有兩個主要港口,是「由中國運營」。美國明顯想控制巴拿馬運河,借此壓制中國。其次,美國計劃收取中國船隻入港停泊費每次150萬美金,明顯針對中國的造船業。還有,特朗普聲言要奪取丹麥屬下的格陵蘭,其團隊聲言借此阻止中國染指北極地區及相關的北極航道。美國要打擊中國的造船業及航運業的態度,昭然若揭。

如果長和這43個碼頭被美國的基金貝萊德集團控制,在美國政府一聲令下,這些碼頭可以大幅加徵中國船隻的停泊費,甚至禁止中國船隻進入,對中國的航運業會造成致命的打擊。而即使眼盲心瞎的人,都應該感受到美國對中國的惡意。

第二,交易壟斷國際航運。長和的交易對象是貝萊德集團、貝萊德屬下的環球基建合夥人公司(Global Infrastructure Partners,GIP)及來自意大利的地中海航運集團(MSC)旗下的碼頭投資公司(Terminal Investment Limited,TiL)合組的財團。貝萊德屬下的環球基建合夥人公司(Global Infrastructure Partners,GIP)是全球最大的基建股權基金之一,本來已經持有多個港口和碼頭股權,而他的意大利夥伴地中海航運集團,是全球以運輸能力計最大的航運公司,他透過旗下的碼頭投資平台TiL,在全球31個國家運營72個碼頭,據德路里《全球集裝箱碼頭運營商年度回顧與預測》(2024/25)報告,按權益輸送量排名,MSC(包含TiL)2023年的權益吞吐量是4230萬個標準箱(TEU),全球排第7,而和記港口2023年的權益吞吐量是4300萬個標準箱,全球排第6,當MSC(包含TiL)收購和記港口的主要港口權益後,勢將超越排第一的新加坡PSA國際(2023年的權益吞吐量6260萬個標準箱),成為新的世界第一。地中海航運MSC既是最大航運公司,也成為最大的碼頭營運商,這不單對中國的航運公司構成威脅,也都會對環球的航運公司造成威脅。試想若MSC之後利用旗下的碼頭,減低自己的航運公司的收費,或者是加徵包括中國在內的其他航運公司的收費,都會令到其他經營者難以和MSC競爭。這是最典型的「經營者集中」壟斷行爲,對全球航運業構成重大威脅。

第三,中國要依法阻止交易。按國家《反壟斷法》第2條,中國不單可以阻止境內的壟斷行爲,亦都可以阻止境外的壟斷行爲。長和這次交易跌入國家《反壟斷法》第2.3條指明要規管的壟斷行爲,即「具有或可能具有排除、限制競爭效果的經營者集中」。長和的交易很明顯是令到港口行業兩個主要經營者集中,再加上背後是最大的航運集團,令壟斷經營者有可能濫用市場支配地位。

按國家《反壟斷法》第46條規定,違反規定實施壟斷性協議的,可以責令停止違法行爲,並沒收違法所得,以處罰上一年度銷售額百分之一以上、百分之十以下的罰款。

換言之,如果國家認定長和交易是一個壟斷性交易,可以責令停止交易,如果強行交易的話,可以沒收違法所得的190億美元。至於調查的時限,按國家《反壟斷法》第25條規定,會自收到經營者提交的文件資料之後的30日之內,對經營者集中行爲進行初步審查。如國家反壟斷執法機構決定實施進一步審查,應當自決定90日之內審查完畢,作出決定。換言之,國家會先要求長和提交相關資料,然後在30日之內決定是否進一步審查,如果進一步審查,就要到90日之內審查完畢。

有人說規管違反「一國兩制」原則。這件事涉及國家利益及國際重大的公共利益,和兩制無關,即使長和是外國公司,國家都可以出手阻止。近年都有很多相關的先例,例如2016年的高通收購荷蘭恩智浦半導體公司案,2022年杜邦收購電子材料製造商羅傑斯案,以及2023年英特爾收購以色列芯片製造商高塔半導體案,這3筆交易都是以失敗告終。

以2016年的高通案爲例,高通當時提出以380億美元收購荷蘭恩智浦,後來進一步提價至440億美元。2018年,高通已獲得美國歐盟等8個主要市場監管部門的批准,但中國的國家市場監管管理局未予批准,最後高通在2018年7月26日宣布放棄交易,並支付20億美元的分手費,成爲一個因爲收購會造成國際壟斷而被終止的典型案例。

有人不明白外國公司收購為何受中國規管。其實制止壟斷性交易和各國都有規定,按我國的國家《反壟斷法》規定,參與集中的經營者中有兩方上一會計年度中國境內營業額超過8億元人民幣,且各方上一會計年度中國營業額合計超過40億元,或全球營業額超過120億元,就應當在交易實施前進行反壟斷申報,取得批准後才可以進行交易。

由於長和交易涉及中國的重大國家利益,亦可能涉及航運市場壟斷的國際公益,國家有關部門依法進行介入,有理有據。要堅定維護國家安全和國際公益的決心,制止可能帶來壟斷的交易繼續進行。

盧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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