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抗疫浦東原定封區4日,期間進行多輪全民檢測,至3月31日完成後解封,然後今日(4月1日)開始輪到浦西封區4日檢測。但浦東禁足4日後,今天大部份地區仍然封閉,繼續禁足。
港人林恩早前到了上海,剛好親歷了上海這場抗疫之戰,寫下上海抗疫實錄。
點擊看圖輯
3月27日下午復旦大學華山醫院門外排隊做核酸檢測的人龍。40元人民幣自願檢測,一般是因外遊或職業需要。(當時尚未宣佈輪流封控浦東浦西)。
3月27日下午(公佈封控浦東浦西前)有些商場頗熱鬧,甚至出現少許報復式消費。這是陝西南路iapm。
上海抗疫實錄(一)
3月初入境上海時,它仍是一個沒有疫情的地方。3月21日隔離完畢之日,上海卻竟已變成一個全城戒備的雙位數字確診城市。
許多住宅小區開始不停圍封檢測。一旦有確診者或無症狀者的「密接者」(密切接觸者),小區便會被封兩至三天,待整個小區核酸檢查完畢才解封。浦西閔行區當時情況比較嚴重,許多地方皆被圍封強檢。幸好,我入住的是低風險的長寧區,可以自由出入。
3月22日,長寧區街上人跡罕至。
3月22日,長寧區街上人跡罕至。附近的古北路,甚至通渠大道延安西路竟然久久未見一部汽車,一分鐘內只有十數輪電單車行駛,都是送外賣的,例如美團外賣。
3月22日延安西路,遠處是一群送外賣的電單車。
到達劉海粟藝術館,門前貼着通告:「疫情關係,3月10日開始,藝術館關閉,直至另行通知」。館外草地上,終於有些人氣。大約六至八個家庭,爺爺嫲嫲帶着未入學的孫兒在玩耍。
劉海粟藝術館門外的家庭樂。
其實,3月22日當日上海只有4宗本地確診,不過卻有高達900宗無症狀者。全城戒備,的士司機有點埋怨香港疫情嚴重,終於導致滲入國內。
當地電視新聞經常提醒,Omicron 並不可視作「大號流感」(意即重型流感)。死亡率雖然不高,但重症的實際數字仍然可以很高。有些衛生專家更分析香港的數字,提醒大家不可以掉以輕心,因為病毒傳播速度非常快,而許多長者有「基礎病」,一旦感染仍然是可以變成重症,甚至致命的。
有些國內朋友說,他們很重視祖父母的安全,萬萬不忍讓陪伴他們成長及具深厚感情的人受到感染,尤其不希望自己成為無症狀者而感染他人。公民責任也好,為自己長輩也好,做核酸檢查是保障大家。
我住在酒店,沒有受到住宅小區圍封強檢的影響。3月23日我到徐匯區一行。徐匯區解封之後,生活回復正常,車流開始恢復起來,店舖食肆也開門營業。上海實施的,叫做「網格化、切塊式圍封」,在圍封的一個一個小板塊以外,「綠碼人」是自由的。(每個人的手機都有一個健康碼,綠碼人可以自由出入場所。一旦到過中高風險地區,自然會變成黃色,許多地方也去不了。)有些朋友提醒我:「記得保住綠碼呀!」每天起床,我一定看手機上的「上海發佈」,查找政府公佈的所有確診者及無症狀患者所在地(不會公開整個地址,但會寫出哪條街道和第幾弄,等如香港的哪一座大廈或門牌),然後我就是一個遊走圍封板塊或網格以外的自由人。
我需要到中國銀行存入款項及更新手提電話號碼。存款本來可以使用銀行咭的,但因為多年沒有到國內,密碼已經忘記了,加上剛開通本地手提電話(需要人面識別,以前的電話號碼已不能使用),必須親自到銀行辦理手續。那個星期,許多銀行分行已經關門。銀行鼓勵職員在家工作,而市民則使用網上服務。空跑了一家關了門的中國銀行後,終於找到另一家仍實體營業的。該分行規模頗大,但當時只有5位職員上班。顧客?只有我一位。5位職員圍觀着,看看我到底需要什麼服務,我活像一個帶了一億存款的貴賓。其實,我只是存款5仟元!現在在國內,許多地方不接受現金,必須確保電子貨幣,例如「微信支付」內綁着的本地銀行咭有足夠款項,否則打不了車,叫不了外賣,訂不了火車票。
3月25、26日,市面十分平靜,車輛大大減少,因為不少地方的居民都受到「網格化圍封」影響而不能離開居住的小區。唯一尚有人氣的地方,就是一些大型商場,例如徐家匯的 One ITC,、南京西路的太古匯、陝西南路的iapm。
3月27日下午復旦大學華山醫院門外排隊做核酸檢測的人龍。40元人民幣自願檢測,一般是因外遊或職業需要。(當時尚未宣佈輪流封控浦東浦西)。
3月27日我到新天地一行。相信新天地自開業以來,從來沒有這樣冷清,只有少量店舖開門。不過,當中出現一條人龍(根據幾天以來的觀察,除了在醫院門外排隊做核酸之外,基本上是沒有地方出現人龍的)。原來是一間網紅店,賣牛角包之類的西式飽點!
新天地附近的共產黨一大會址,老遠便已被圍著,並加設保安,不許入內。我本想拍一張會址外牆照片,但因距離太遠而拍不了。
3月27日下午(公佈封控浦東浦西前)有些商場頗熱鬧,甚至出現少許報復式消費。這是陝西南路iapm。
有一種說法:上海選擇了一條難走的路。既不想封城,也絕不能躺平,所以不斷用「網格化、切塊式圍封」的「動態清零」。不過,被圍封的板塊已經越來越多、網格越來越大了。
3月27日傍晚,政府公佈了分別在3月28日至4月1日零晨封控整過浦東, 4月1日至5日零晨封控整個浦西。正如有些網民說:這個切塊再不是「精準防控」,而是把上海以黃浦江劃江而分,像一個西瓜切開兩邊,分成兩個大板塊而已。
表面上不算是全面封城,因為浦東浦西是輪流封控;至於對外交通方面,通向外省的客運和部份鐵路在公佈浦東浦西輪流封控之前早已停駛,不過仍然也有一些鐵路路線繼續運作(浦東停擺時,我作為浦西人親自到虹橋高鐵站觀看。其實我是去辦退票)。實際上,這是不是封城?見仁見智了。
上海市民知道快將封控時,反應有幽默的、有支持的、也有充滿怨言的。當然,不少市民立刻去超市備糧。我也是其中一份子。明天再續。
毛拍手
** 博客文章文責自負,不代表本公司立場 **
傳統的「老頭樂」修腳項目成為內地年輕打工族「新歡」,39.9元(人民幣,下同)享受40分鐘的足療項目,不僅療癒路上的忙碌奔波,更養活規模5800億元的修腳產業。
據內地《新周刊》,10月9日,美國紐約市布魯克林法院街189號,一家名為「鄭遠元」的修脚店開業。這裏距紐約三大華人聚集區的車程都不超過半小時,離世界金融中心華爾街的車程僅10分鐘左右。
社交媒體截圖
在這則新聞下,有網友問:「什麽是鄭遠元?」被點讚最多的是這樣一條回覆——「按摩界的蜜雪冰城」。這個以平價著稱的中國連鎖修脚店,在全國默默開了8000多家門店之後,開始遠征海外,給華爾街的打工人來一點小小的中國震撼。
修脚是刻在中國人骨子裏的基因,也是重要的民間技藝。公元前1300年的甲骨文中,有關於「足病」的記載。20年前,修脚不是普通的按摩休閑,更像是醫院門診外科的平替。
過去,街邊的修脚店曾因為老土過時的裝修和門口張貼的治療灰指甲廣告,讓年輕人敬而遠之。近兩年修脚店畫風突變,開始做起年輕人的生意。
晚上七點後的修脚店,都是打工人的主場
一家靠近深圳羅湖口岸的鄭遠元修脚店內,坐滿了說粵語的年輕香港客人。在即將過關返回香港前,他們通常把這裏作為在深圳的最後一站。
他們手機裏下載了大衆點評,熟練地讓修脚師核銷團購券,再坐下來拿出「尿袋」給手機續命,等著修脚師端來熱水,給自己的脚「續一個」。
小小幾十平方的店裏,卡其棕色的沙發一字靠墻排開,座椅上鋪了白色毛巾。墻上的紅色橫幅寫著「每個月18號是會員日半價」。修脚師身穿統一的工作服,埋頭為客戶按摩。一名香港客人說:「這個連鎖修脚店很火的,我上次排隊排將近一個小時,60分鐘的團購套餐80塊,還送一大杯珍珠奶茶,划算。」
正在修脚的李師傅說,現在修脚的年輕客人越來越多。年輕人大部分在晚上9點後來,到深夜12點還有上門的,這個點,老年人早就睡了。」
美團在2022年修脚行業共有5800億市值,4億的用戶規模中,20~35歲的消費者占比達到了75%。也就是說,中國這個價值千億的修脚市場,年輕人貢獻了三分之二。
客人開始泡脚,技師會拿出一個小小的計時器放在客人的沙發椅上。師傅在泡脚時先給客人按摩肩頸,大約十五分鐘後,把客人的脚擦乾淨,拿出一次性小刀片開始給客人修脚,修完脚後,便拿出潤膚露開始足底按摩,從足底一直按到小腿。
鬧鐘響起,技師還會讓客人稍微超時按久一點,讓客人覺得物超所值。為了吸引更多年輕人前來修脚,泡脚的「料包」也更年輕化,除了傳統的生薑、艾葉,還有海鹽和醋,此外還有泡脚送奶茶、送漢堡的活動,恨不得年輕人在這住下。
00後修脚師傅,月入過萬
如果觀察過街邊的修脚店,會發現「鄭遠元」三個字的出鏡頻率高到有些嚇人。幾乎每個社區街道都能看到一家不起眼的修脚店。
根據官網數據顯示,這個品牌在全國範圍內擁有8000多家連鎖門店。2023年一年營收129億元,有媒體乾脆給它安上「宇宙第一修脚帝國」的名號。
90後的李師傅是陝西安康人,從事修脚行業三年。李師傅說,十個修脚師傅裏面有九個都是陝西人,而九個陝西人裏面有八個都是安康紫陽縣人。曾經的紫陽是貧困縣,如今這裏的人民因修脚致富,從單一品牌的創業到政府支持後迅速發展,與中國歷來許多縣城的發展模式相似。
2023年1月,紫陽縣成立了紫陽縣修脚協會,修脚師成為紫陽人的主要職業和在外標簽之一。李師傅說,在安康市,幾乎每家每戶至少有一個人是做修脚的,有的家裏一家人都做修脚師傅。
根據紫陽縣政府網提供的數據顯示,2023年紫陽縣修脚協會現有會員單位71家,其中修脚足浴企業50家,配套織襪、藥品等産品企業15家,銷售企業3家、培訓機構2家,擁有1.5萬餘家修脚門店,總營收超200億元。
李師傅所在的這家修脚店開業僅半年,已經有不少熟客。熟客上門,修脚師就一句「您來了啊,裏面坐」。一位住在附近的客人出來買水果,路過修脚店時,在門口朝李師傅喊一嗓子:「那藥是一天早晚換一次是嗎?」李師傅正服務著客人,扯著嗓子回:「一天換一次就可以了!」客人在門口留下兩個橘子給李師傅,便離開了。
社區修脚店與顧客的關係,就像20世紀90年代的鄰里關係:當你把脚放心交到另一個人的手裏時,就沒什麽好見外的了。
黃師傅是四川人,今年才剛滿19歲,頂著一頭棕黃色的錫紙燙,熟悉的客人都喊他小黃。他是2005年出生的,「我們店長是2006年的,比我還小一歲。」
年紀輕輕就出來當修脚師傅的年輕人並不少見。小黃說,他的家鄉在四川和陝西交界處的一個貧困縣,距離紫陽很近,當地政府其中一個扶貧項目就是給修脚集團招生,免費培訓,學成後直接就業,店裏另外兩個年輕人都是他同村的朋友。小黃很快已經成了熟練工,「修脚不難學,培訓兩周就能上崗了,實習一個月就轉正。」
在招聘網站上,一名修脚師的薪資保底在5500~7000元/月,月薪平均6000~10000元以上。此外,大部分的修脚公司都能給員工免費提供食宿。修脚師的提成方式是按單提成,此外還有績效獎金、全勤獎和工齡獎。對於貧困縣的人們來說,這份外人看來「不體面」的工作帶來的月收入甚至比當地人一年種地的收入還要高。
李師傅喊這些00後的修脚師叫「小孩」:「老家這些小孩不懂事,不愛讀書,老早就出來想賺錢。他們父母都還年輕能幹活,沒啥壓力,小孩自己賺的錢都自己花。」
李師傅說自己以前也是十幾歲就來廣州打工了,做過汽車修理工,當過厨師、保安,下過工廠擰螺絲,學過焊接鋁合金門窗,許多行業他都做過,最終選擇了這行,「做修脚師傅好啊!夏天曬不著,冬天冷不著。」
年輕人的脚,是真的累了
年輕人愛上修脚並不令人意外。脚承載我們生活的重量,但一般很少被關心。平時在辦公桌前久坐腿部容易酸脹,周末特種兵式旅游和過量鍛煉,也讓他們的脚一直處於過載的狀態。
95後的劉宇航是一名跑步愛好者:「我平時喜歡跑步,跑得多脚底就會起繭,所以我大概每隔一個月都要去修一次脚。有時候跑完約上兩個跑團的朋友一起去修脚,在修脚店坐著聊天,不比奶茶店舒服啊?」
修脚師還能兼職運動康覆醫師,告訴劉宇航如何保養足部,如何剪指甲能預防甲溝炎,建議他跑步不要穿太緊的襪子以免壓迫足部。運動後運動肌肉經常會堆積乳酸,按摩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很常見的放鬆方式。
修脚店最初能够吸引年輕人的一個原因是足够便宜。位於城市中心商業發達的地段,比起一次消費就要過百元的足療水會來說,像鄭遠元、彭世、朋朋這類平價連鎖修脚店能讓打工人輕鬆實現「修脚自由」,40分鐘的足療能低至39.9元,其中包含了泡脚、修脚、肩頸按摩、足底按摩,堪稱按摩界的綜合平替,除了不定期推出的套餐,其他項目正常做也不過大幾十元,花上百元就能享受大桶泡的「豪華套餐」了。
在上班族Lisa看來,修脚是每周五結束工作後的儀式感。她以前辦公都喜歡去星巴克,帶著筆記本電腦邊喝咖啡邊辦公,但現在她放下了這種已經有些俗套的工作方式,選擇了更實際、更舒服的修脚店,「下午時段的修脚店往往沒什麽客人,一邊泡著脚,一邊回覆工作信息。同樣消費40元,這個比咖啡更有性價比。」
除此之外,年輕人對修脚的興趣還來源於社交媒體的影響,網絡上不少踴躍參加「蹭老行動」的年輕人,用各種有趣的範式分享著各自發現的「老頭樂」,過去被認為只有老年人喜歡的修脚、晨運、按摩,成為年輕人擺脫平凡日常的獵奇打卡經歷。
社交媒體截圖
文莉是一名電商行業的打工人,也是修脚店的常客。她最初了解修脚也是在社交媒體上看到了許多分享,感覺還挺有意思。她此前從未留意過任何修脚店,一搜才發現家附近一公里範圍內就有三家。
第一次去修脚時,修脚師在她自以為很乾淨的脚上刮出了一堆白花花的死皮,「我就像是第一次去北方澡堂搓澡的年輕人,感到羞愧難當。但幾次過後就上癮了,「按摩完真的光滑了不少,我感覺雙脚和自己都重回18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