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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雙花紅棍」培植的深圳黑社會分舵玩完 大佬被判刑25年

博客文章

香港「雙花紅棍」培植的深圳黑社會分舵玩完 大佬被判刑2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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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雙花紅棍」培植的深圳黑社會分舵玩完 大佬被判刑25年

2020年09月11日 10:54 最後更新:12:05

8月31日,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依法對陳永森等74人涉黑案作出二審宣判,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此前,該案在深圳市中院一審宣判,陳永森被判處有期徒刑25年,另有2人被判處死緩,1人被判處無期徒刑,其餘被告人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4個月至20年。

此案由中央政法委副秘書長、全國掃黑辦副主任白少康親自包辦,並赴深圳指導推動案件辦理。廣東省政法委書記張虎介紹,該案具有境外黑社會背景,創造了深圳掃黑除惡案件中刑拘人數、公訴人數、涉黑判決人數、查處「保護傘」人數、判處罰金數最多等多個第一。陳永森涉黑組織成員多達上百人,經過近30年的發展壯大,逐步建立起骨幹成員固定、層級結構明確、人數眾多、勢力龐大的涉黑組織。

2013年10月21日,廣東省高級法院對深圳沙井特大黑社會案進行二審宣判。(前排左起)第一被告人綽號「龍哥」的「黑老大」陳垚東;第二被告人伍健東;「黑社會保護傘」寶安區沙井街道黨工委原書記、辦事處原主任劉少雄。中新社

2013年10月21日,廣東省高級法院對深圳沙井特大黑社會案進行二審宣判。(前排左起)第一被告人綽號「龍哥」的「黑老大」陳垚東;第二被告人伍健東;「黑社會保護傘」寶安區沙井街道黨工委原書記、辦事處原主任劉少雄。中新社


《中國新聞週刊》從深圳警方瞭解到,陳永森外號「佬哥」,該案2013年7月被立案,到2018年5月收網,歷時近5年。警方介紹,上世紀90年代初,陳永森受香港黑社會組織「新義安」骨幹成員陳錫波培植,在深圳福永、沙井轄區內,參照「新義安」組織模式發展勢力。成員自稱「公司的人」, 該組織初期通過與其他幫派火拼確立江湖地位,進而有組織地實施故意傷害、聚眾鬥毆等違法犯罪爭奪利益、擴充勢力,造成7件命案。全案查凍資產逾4億元,判處罰金共計人民幣1.4503億元。

深圳公安沒收大量犯罪所得。

深圳公安沒收大量犯罪所得。

這個深圳黑社會,是由香港新義安「雙花紅棍」親手培植。

陳永森生於上世紀70年代初,是深圳市寶安區沙井人,其父在某銀行工作,他性格頑劣、不愛讀書,初中畢業後就混跡社會。

沙井原為沙井鎮,2004年設立沙井街道,位於深圳市西北部,西瀕珠江口的伶仃洋。受訪者介紹,早年很多沙井人偷渡到香港,成為香港永久居民。「當時,政策不像現在這麼嚴格,當時流行一種說法稱,只要逃到沙井,就意味著偷渡到香港就成功了大半。因為獨特的地理位置,沙井跟香港文化、習俗很接近,很多人在香港有親戚。」

在陳永森涉黑史中,陳錫波是一個繞不開的人物,陳錫波綽號「肥仔波」,現為「國際紅色通緝令」緝捕對象。

陳永森案專案組主要成員、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副大隊長張錦程(化名)告訴《中國新聞週刊》,陳錫波出生於沙井,早年偷渡,成為香港永久居民。其後,加入香港黑社會組織「新義安」 ,並成為該組織的「雙花紅棍」(指「高級打手」)。陳錫波在新義安內部的編號為426,成為該組織登記在冊的正式成員。

葉勇勝撰寫的《香港三合會來歷、堂口與掌故》一書指出,「新義安」的崛起,與向氏家族第一代向前有密切關係。向前生於1907年11月15日,曾出任國民黨少將,是軍統成員,戴笠門生,1947年,在香港創立「新義安」。

資料顯示,20世紀八九十年代,「新義安」成員接近10萬人。除香港以外,「新義安」還活躍於西歐、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和東南亞等地,與台灣竹聯幫、美國華青幫、東南亞私會黨等幫會組織關係密切。與14K、和勝和等三合會組織在香港鼎足而立。

2012年3月,深圳市公安局通報稱,沙井「新義安」組織是由香港「新義安」成員入境發展形成。上世紀80年代中後期,香港「新義安」骨幹成員陳錫波多次潛入深圳,發展內地人員加入「新義安」,在沙井地區形成了較大規模的幫派組織,名為「飛鷹幫」。1991年底,「飛鷹幫」在深圳警方「反黑清幫」行動中被打掉,陳錫波逃回香港,轉為幕後操控。之後,陳錫波通過傳授香港「新義安」組織管理模式和做法,請「新義安」頭面人物撐腰造勢等手段,扶持幫助其侄子陳垚東在沙井地區有計劃、有步驟、有選擇地物色發展小幫派頭目為下級成員,成立「沙井新義安」組織,並逐漸做大成勢。

陳垚東,1971年生於沙井蠔四村,幼時因聽力差被其母稱為「聾仔」,勢力發展壯大後,被人稱為「龍哥」。張錦程告訴《中國新聞週刊》,陳永森與陳垚東是發小,兩家住得不遠,陳永森略年長於陳垚東。二人早早輟學後,經常在一起賭博等。二人都依靠陳錫波,在沙井各自組建「新義安」,陳永森團伙以「公司的人」自稱。陳垚東被稱為「龍哥」, 陳永森被稱為「佬哥」。

張錦程稱,陳永森「新義安」涉黑組織根據個人經歷分為五個層級:第一層為組織老大陳永森;第二層以本地人員為主;第三層「深二代」為主,他們的父輩早年從外地來到深圳;第四層,主要是成年後來深圳的外地人;最底層的馬仔是一些烏合之眾,主要任務是負責挑事,出面打鬥之類。

經過一段時間的打拼,陳垚東把大多數沙井地盤壟斷。因出於同一師門,陳永森不好跟陳垚東搶地盤,便將勢力向沙井相鄰的福永(原為「福永鎮」現為「福永街道」)延伸。2000年,陳垚東與他人在沙井合伙投資的創世紀酒吧開業時,陳錫波還專門從香港請來「新義安」龍頭人物前來慶賀。

靠收廢品起家的「發跡史」

受訪的深圳警方人士告訴《中國新聞週刊》,除了開設賭場、經營娛樂場所等,陳永森和陳垚東早年的發跡都與收購廢品有關。

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微信公號透露,2000年起,陳永森等人合伙在沙井步湧村開辦新發廢品站,壟斷周邊400余家工廠的工業廢品收購業務,攫取巨額利潤。新發廢品站安排巡廠員在步湧村工業區門口巡邏,發現其他個人或單位收購廢品時,即以威嚇、攔車等手段加以驅趕,強行將廢品拉回新發廢品站以低於市場價格進行收購。

深圳多名企業家告訴《中國新聞週刊》,在深圳,看似不起眼的廢品收購生意隱藏著驚人的利潤。比如當地有很多電子廠,電子垃圾很多,其中含有銅、銀等金屬的廢舊電路板被收購後,利潤巨大。在「龍哥」「佬哥」等人的壟斷下,外地的收購車輛進不來,本地的一些工廠也不敢把廢品拉到外地賣。

2012年,《南方都市報》的一篇報道稱,2000年開始,沙井加工企業產量翻番,大批的工業廢品成為商人們搶奪的資源。「龍哥」從經營一家廢品收購站開始,逐漸將沙井附近大多數工業園近千家生產企業的廢品回收業務,攬入自己人手下,並將勢力一直延展到公明一帶。廢品收購利潤之高,風險之小,大大超出在娛樂場所經營和販毒所得。據當地一家廢品收購業界人士透露,在2010年投入30萬元開廢品站,一年利潤可達50萬元。而黑道人士控制廢品收購業務時還採取打壓回收價格,排擠競爭對手等方法獲取更大利潤空間。

上述報道還舉例稱,2010年4月,公明馬山頭一科技園發生一起惡性槍擊案件,一家廢品收購站為搶奪工業園生意與園方發生衝突,廢品站幾名男子持槍衝進工業園將門窗和老闆的豪車玻璃打碎。事後經警方調查發現,這家廢品站的源頭老闆即是沙井「新義安」成員之一。

深圳警方還稱,陳永森團伙成員還強迫當地商家使用他們提供的一次性清潔碗筷和煤氣,不從的就打砸店鋪,部分被害人只能關門離開。2009年,該團伙成員找到一家生意紅火的大排檔推銷一次性清潔碗筷,但其供應的價格卻會每年上升30%,實際上會增加商家成本。店主不從,店鋪便被一群黑衣人砸得稀爛,無法經營,連住的地方都被佔了,店主來不及收拾行李就連夜趕回老家。

以陳永森、陳垚東為代表的沙井「新義安」涉黑組織還通過收取「保護費」等牟利,嚴重擾亂了當地經濟和社會生活秩序。深圳警方透露的一個案例是,2004年,一名女子帶著100多萬元來到深圳創業,被陳永森涉黑組織成員通過不斷滋擾、逼迫等手段索取「保護費」,導致她虧掉了所有積蓄。「雖然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但我那種想死的心情還記憶猶新。」回憶起當年面對陳永森涉黑組織成員的經歷時,當事人仍心有餘悸。

還有一些老闆被迫主動向沙井「新義安」需求保護。2012年12月,《南方日報》一篇報道稱,2000年以來,沙井當地很多酒吧、KTV的老闆為了做生意不被人砸場,紛紛向陳垚東尋求保護,不少人直接拜在陳垚東名下。拜門禮最通行的就是包紅包,紅包數額以36打頭,36元、360元、3600元均可,多少不限,有的甚至當面喝光一杯酒就算完成了拜門禮。該報道還稱,原深圳市萬豐(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潘澤勇供述,自己在擔任萬豐社區黨支部書記時,因擺不平村民因小產權房發生的利益糾紛,而請陳垚東出面,事後拜在陳垚東名下,稱呼陳為「boss」,但潘澤勇承認,此後自己被陳垚東多次要求賤賣村中土地。

警方通報稱,以陳永森為首的涉黑犯罪組織實施聚眾鬥毆、開設賭場、尋釁滋事、故意傷害、敲詐勒索、故意損毀公私財物等違法犯罪活動百餘起,嚴重破壞了深圳市寶安區福永、沙井一帶的社會、經濟秩序。

2019年7月25日,廣東省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公開開庭審理被告人陳永森等75人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案。攝影/付錦滔

「龍哥」 被抓後,「佬哥」欲洗白。

2012年2月7日,荷槍實彈的數百名特警突擊圍捕沙井多家酒店和娛樂場所,長期盤踞在沙井的黑幫團伙被一舉摧毀。

當時,深圳當地媒體《晶報》報道稱,「龍哥」正是這些酒店娛樂場所的主要股東之一。該報道援引知情人士的話說,警方曾進入位於沙井中心路旁一家並不起眼的大廈,對大廈內的一商務賓館901室進行搜查,搜出「龍哥」私藏在房內多年的大批翡翠玉器珍玩,最後動用大量警力,裝了4輛大貨車才將所有珍玩運走。

2012年3月22日,深圳市公安局對外通報:深圳警方近日摧毀香港黑社會組織「新義安」成員在深圳市寶安區建立的號稱「沙井新義安」的黑社會性質組織,先後抓獲了組織頭目陳垚東及骨幹成員102人,其中逮捕80人,刑事拘留22人,繳獲槍支4支、子彈37發及涉案刀具一批,扣押、凍結涉案資產數億元。

警方還查封了其位於沙井壆崗水庫的一處在建豪華聯排別墅,以及暗藏在景昌收購站內的「皇宮」。《南方都市報》曾報道稱,「龍哥」雖然為人相當低調,但其做事相當高調。自從涉足房地產業之後,「龍哥」及其手下開始頻繁經營官商人脈尤其是政界人脈。媒體曝光的會所「皇宮」,被網友們稱為「深圳紅樓」。據沙井街道辦一名官員透露,此「皇宮」是許多官員經常去玩樂的場所。

「沙井新義安」案告破後,幕後「保護傘」接連落馬,先後有寶安區沙井街道辦原書記劉少雄等9名公職人員被查。

2012年11月28日,沙井「新義安」涉黑系列案件主體部分在深圳市中院一審公開開庭審理,包括黑老大陳垚東等40名被告人出庭受審,本次審理的主體案件涉案事實共58起,其中命案2起。2013年1月30日,因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傷害罪等14項罪名,陳垚東被深圳中院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罰金人民幣1.27億元。陳垚東案一名被告人律師告訴《中國新聞週刊》,該案庭審連續持續20多天,判決書50萬字,近千頁。

2013年10月21日,廣東省高院對深圳「沙井新義安」特大黑社會性質組織案二審宣判,陳垚東被維持一審判決。2014年4月,陳垚東入廣東英德監獄服刑,2016年4月25日被送往天津市監獄改造。

張錦程稱,陳垚東團伙被打掉後,陳永森也變得更加低調。「可以說,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江湖上只剩下了‘佬哥’的傳說,他刻意減少與組織成員聯繫,並想法為自己洗白。」警方透露,2015年4月,陳永森伙同社會人員潘某、賴某清成立深圳市福森房地產有限公司,在沙井多個地塊涉足房地產開發,其中陳永森出資6000萬元控股60%。

張錦程告訴《中國新聞週刊》,事實上,深圳警方並未停止對陳永森涉黑案的偵查工作。早在2013年7月1日,就對陳永森涉案團伙進行立案偵查,「701專案」成為該案代號。

立案後,深圳警方為什麼沒有快速收網?深圳市公安局刑警支隊二大隊一位負責人告訴《中國新聞週刊》,陳永森案立案偵查後,為了保密,只有兩個偵查員在做。「陳永森跟陳垚東雖然是同門,但各自馬仔不同。所以要查清陳永森團伙的犯罪事實和成員名單,需要花費很多時間精力。

上述負責人還透露,陳永森案件原計劃2017年收網,但是當年震驚全國的深圳「王小西涉黑案」收網,導致陳永森案收網時間延遲。該案收網後,也涉及後續大量資產查封等工作。

2018年1月23日,為期3年的全國掃黑除惡專項鬥爭正式開始。深圳市公安局領導認為,陳永森案收網時機已經成熟,將該案列為深圳市掃黑除惡專項鬥爭第一案。

2018年3月12日凌晨,在公安部的協調下,廣東省公安廳組織指揮深圳市公安機關集結精乾警力1200余名,在12省26市同步開展收網行動,一舉打掉以陳永森為首的涉黑犯罪組織。依法逮捕陳永森等犯罪嫌疑人149人,凍結涉案資金、查封涉案房產、土地總價值逾10億元人民幣。

張錦程稱,這些警力來自大寶安(指寶安區,以及原來隸屬於寶安區的龍華區、光明區)之外的深圳警力。「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為確保保密性,陳永森團伙長期盤踞在寶安,在當地關係網盤根錯節,如果存在保護傘,收網行動就容易走漏風聲。」張錦程告訴《中國新聞週刊》,當日凌晨,大量荷槍實彈的刑警翻牆進入陳永森在沙井的家中,將正在熟睡的陳永森抓獲,「當時他一點警覺也沒有,被抓後非常慌張。」

警方透露,該案件立案後,專案組立即開展偵查,民警走遍全國20多個省市,對數百名受害人、證人進行了回訪,到30多個看守所、監獄提審60余名在押犯罪嫌疑人和罪犯。掌握了有力證據,製作卷宗超過300卷。

2019年7月25日,公訴機關指控,陳永森按照「江湖規矩」和香港「新義安」黑社會組織的規則管理組織成員,維繫組織框架,並長期通過非法手段經營土地開發、廢品收購、賭場、黑煤氣等行業,攫取了巨額非法利益,致七人死亡、兩人重傷、七人輕傷。

2020年5月28日,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對陳永森等74人涉黑案作出一審判決。一審宣判後,陳永森等58人提出上訴。8月31日,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依法對該案作出二審宣判,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廣東高院還公開通報了兩則命案:被告人周梁等人因開髮廊搶地盤與「貴州幫」發生矛盾,遂於2002年7月6日晚,糾集多人攜帶獵槍以及子彈向多名「貴州幫」成員連續開槍射擊,造成一人死亡,二人輕傷;因爭奪賭博機擺放地盤,被告人劉文東等人與被害人崔某某產生衝突。2007年7月21日晚,劉文東指使曾良平等人持刀破門進入崔某某住處並將其砍傷,崔某某經搶救無效死亡。

張錦程告訴《中國新聞週刊》,通報中的崔某某是安徽人,外號「肥仔」,當年在深圳福永經營老虎機賭博生意,當時一台老虎機每個月利潤達一兩萬。兩則命案中,周梁與劉文東等人的行為,並非受到陳永森指使。此案中的另外幾條命案也都是團伙作案。

關於該案涉及多條命案,卻無一人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的原因,受訪的一位深圳政法系統負責人話,該案量刑合理適當,現在國家對死刑的執行標準提高了很多。除非證據非常充分,一般很難被死刑立即執行。「這些命案發生的時間都比較久遠,最近的一例發生在2013年,都是團伙作案,很難認定致命的一刀或一槍來自於何人」。

8月19日,在全國掃黑辦舉行的掛牌督辦案件第四次新聞發佈會上,廣東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張虎透露,陳永森黑社會組織拉攏腐蝕當地公職人員充當「保護傘」。該案共查處涉嫌腐敗和充當「保護傘」的黨員幹部和公職人員34人,其中立案27人(局級幹部1人、處級幹部9人)。

為破除該案「保護傘」,深圳市紀委專門成立了「701打傘專班組」, 由深圳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市監委主任張子興任組長。2018年7月27日,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深圳市光明新區黨工委原委員、公安局原局長楊永平接受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楊永平(副廳長)在陳永森案收網後兩個多月後被查,受到外界關注。現年54歲的楊永平,是一名從警30餘年的「老公安」。曾長時間在深圳市寶安區任職,擔任過福永派出所副教導員、寶安分局局長助理兼監察科長、寶安分局副局長等職。

深圳市規劃和自然資源局寶安管理局(下稱「寶安管理局」) 副局長謝友竹等多名工作人員也因涉該案被查。2019年9月,深圳檢方以涉嫌受賄罪,對謝友竹提起公訴。起訴書指控,他在2009年至2019年,利用先後擔任寶安管理局市政交通科科長、規劃科科長、副局長的職務便利,在變更用地性質、地塊容積率調整等方面為他人謀取利益,單獨或伙同他人非法收受他人財物共計3075萬元人民幣,並還為黑社會組織控制的企業提供幫助、充當黑社會勢力保護傘。

這裡提到的黑社會勢力正是陳永森涉黑惡組織,所稱的企業即深圳市福森房地產有限公司。「謝友竹兄弟倆性格和作風迥異,其親哥哥現任深圳某國企高管,為人正派,口碑頗佳。而謝友竹追求安逸,生活腐化,有多名情婦。」

檢方指控,2009年,福森公司股東潘某就時常與謝友竹吃喝玩樂並向其行賄。2016年,該公司通過串通投標手段取得兩幅地塊開發建設權,其中一幅地塊需經國土部門變更用地性質為二類住宅用地方能開發。時任寶安管理局規劃科工作人員宓晉建議,通過法定圖則的修改來變更用地性質且無需置換土地,隨後在該地塊法定圖則的修編中,宓晉積極推動,謝友竹不設障礙通過審批,致使該地塊成功變更為二類住宅用地。

2019年9月,福森公司監事董豐義獲刑2年,其判決書顯示,董豐義向宓晉行賄錢款數額達1100余萬元。在福森公司所開發項目涉及的非農建設用地指標異地調整、調整土地利用總體規劃、相關地塊地下車庫連通以及工業區塊線調整等多個規劃事項背後,均有宓晉的影子。

陳永森至今不認罪,否認自己涉黑。而在陳永森被抓前不久,陳垚東曾傳出或被減刑的消息。2017年12月18日,天津市監獄向法院建議對陳垚東予以減刑。張錦程告訴《中國新聞週刊》,深圳警方曾發函給天津有關部門,說明陳垚東不適合減刑。「2019年12月,我們還去天津提審過他,還是無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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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短視頻找商機 25歲中國小伙在美國賣「三蹦子」 賺人生「第一桶金」

2024年12月22日 17:12 最後更新:17:24

每當聽到「倒車,請注意!」的提示聲,人們總會立刻聯想到那台靈活的「三蹦子」。「三蹦子」是國內常見的一種小型低速電動三輪車,通常用於短途運輸,因其靈活性和經濟性而受到歡迎,特別是在城市或鄉村的日常生活中。但是,在美國賣「三蹦子」,可以做成千萬美元的生意嗎?

「三蹦子」在海外社交平台意外走紅,讓25歲的駱豪看到了商機。一句「倒車請注意」的提示音,不僅吸引老外駐足圍觀,也為這個在美國加州創業不到一年的年輕人帶來了幾百萬元人民幣的營收。

創業首日進賬1萬美元的視頻火了,駱豪在美國賣「三蹦子」的故事也被家人知曉。內地《每日經濟新聞》近期通過視頻連線,見到了這位出海創業的「95後」小伙。

從金融專業海外留學到創業賣「三蹦子」,駱豪從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賺取人生的第一桶金。在別人眼中,他的創業之路一帆風順,但他明白,美國市場之所以有需求是基於產品的實用性與性價比,而要讓美國市場成為成熟市場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雖然銷售行情向好,但「『三蹦子』在美國被制裁」「上路是否合規」的聲音也接踵而來。駱豪強調,此前被加徵關稅的是高爾夫球車,「三蹦子」在美國還是一個新品類,他希望可以帶著自己的品牌,將「三蹦子」開進更多的美國農場。為此,他每天都在思考如何在美國更快地普及「三蹦子」。

從短視頻中發現商機

歐洲人的鬆弛感讓駱豪意識到,年輕人打拼事業不能在太過安逸的地方。於是,英國留學畢業後,他飛到美國紐約,一邊在餐館打工一邊尋找創業機會。

起初,駱豪在獨立站銷售跨境商品,無意間,他在短視頻平台看到美國人竟對「三蹦子」有著濃厚興趣,於是決定找國內的朋友訂購產品賣到美國市場。這期間,他開始尋找目標客戶,但打一百個電話只能加上七八個聯繫方式,而真正達成交易的更是「百裡挑一」。

經過一個多月的籌備與等待,今年1月,第一批「三蹦子」運達了駱豪在美國租用的倉庫,運過來的散件光卸貨就用了12個小時,他和幾個朋友從下午三點乾到第二天凌晨三點,現在回憶起來仍然印象深刻。

銷售第一天,前期談妥的三個客戶以每輛三千美元左右的價格買走了車。而在國內,每輛「三蹦子」的零售價也不過四千多元人民幣。

美國客戶在駕駛「三蹦子」。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美國客戶在駕駛「三蹦子」。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儘管首日銷售上萬美元成績喜人,但初嘗品類紅利的駱豪卻發現,資金壓力是他開啓事業的第一個難題。

「今年4月份之前,第一批貨就賣完了,但除去所有的成本開支,幾乎是身無分文,當時兩個合伙人沒有選擇繼續,於是我陷入了沒有資金、沒有團隊的境況中。」儘管如此,駱豪依然相信「三蹦子」在美國是有市場的,「真正的創業在4月之後從零開始,我自己去找資源、找供應鏈、找合伙人,在5月初找到了數百萬元的投資。」

投資人與駱豪見面聊了一次之後,第二天就把款打到了他的銀行賬戶上。他描述說:「很快,非常快,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快的事情。」
資金到位後,新組建的團隊趕忙將訂購下一批貨的計劃提上日程。如今,駱豪的創業公司已擴展到6個人。

擁有穩定的供貨商之後,今年5月,一位美國加州的蘑菇農場主向駱豪訂購了兩輛「三蹦子」。在「三蹦子」出現之前,這位農場主是靠皮卡將蘑菇運到加工廠,一輛皮卡的價格在4萬—5萬美元,差不多可以買10輛「三蹦子」。

主要客群為農場主、地攤商販

「『三蹦子』在美國的需求究竟如何?」記者問。

「直到今天,我們慢慢驗證出『三蹦子』在美國的確有用武之地。」駱豪告訴記者,「三蹦子」在美國對標的一種車型是全地形越野車(UTV),價格相對皮卡便宜一些,但一輛也要一兩萬美元,可以在農場里拉貨、在山上巡邏或者在社區公園運送垃圾,而這些功能「三蹦子」都具備,因此,性價比更高的「三蹦子」也在農牧場主和地攤商的群體中被廣泛接受。

如今,越來越多的墨西哥人開始在美國用「三蹦子」來擺地攤,這一類需求佔到駱豪當前客戶結構的二分之一。考慮到資金週轉與當地的用工、物流成本,他現在選擇整車進口,一次性採購二三十輛「三蹦子」,讓客戶自行來倉庫提貨。

「三蹦子」在美國也有很強的工具車屬性。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三蹦子」在美國也有很強的工具車屬性。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第五批貨也賣完了。」半年過去,駱豪已經賣出了100台「三蹦子」。他常常被問到如何把國貨賣到海外去,而關於這一點自己也在摸索。現在,駱豪依然會去加州各地做地推。他建議,做推廣最好還是招聘美國當地人,約定時間面對面拜訪更有可能達成交易。

駱豪表示,經過實踐,線上社交平台的推廣效果更佳。他聘請了當地的合伙人進行線上互動,與客戶建立聯繫,還有專門的維修服務人員做售後服務。

「也有遇到過因為喜歡我們的產品,驅車三四個小時來倉庫提貨的客戶。他試了一圈之後,馬上就下單了。」駱豪說每當這時都能激發整個團隊的信心,在加州本地從溝通到交付可以在當日完成,但大多時候他需要在線下推廣時一遍又一遍向感興趣的客人介紹車的功能、使用場景,具體到哪個按鈕控制哪個部件。

儘管客戶復購的情況尚未出現,但熟客介紹的訂單正在變多。「有顧客買了我們的產品後想要來做銷售,把產品推廣到他的朋友中去,或是在其他州有一些代理採購了小批量的貨準備試銷。」駱豪認為,客戶帶客戶的銷售方式最有效,「三蹦子」的復購頻率很低,使用壽命一般在五六年,因此商業模式側重擴展新客群,而非挖掘存量客戶。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在今年第三季度A股上市公司的業績說明會上,就有投資者關注到海外博主分享了不少宗申「三蹦子」。對此宗申動力管理層表示,公司全資子公司在越南設有製造基地,參股子公司在墨西哥設有製造基地,產品主要出口歐美、中東、東南亞、非洲、澳洲等國家和地區。

駱豪也開玩笑說,等上規模後要去墨西哥建廠,但當下的一個難題是如何讓更多美國人知道「三蹦子」的實用價值。

從零售商轉型批發商,擴品類是第一步

「你覺得還需要多長時間可以達到自己理想的市場滲透率?」記者問。

當貨源、資金、物流的問題解決後,駱豪預計至少還需要一年時間。由於從加州到紐約的物流成本遠高於產品成本,他暫時放棄佈局全美市場,先專注於在加州的推廣和銷售,待建立標桿後再考慮擴張計劃。

事實上,國內品牌商與生產商也在「秣馬厲兵」。被華人博主帶火的國威「三蹦子」收到了美國本土消費者從各跨境電商平台發來的訂單,國產「三蹦子」甚至開到了紐約時代廣場,在車流中穿梭自如。

駱豪也一直在觀察、研究車輛合規性方面的問題。他坦言,由於客戶購買後僅用於自家農場或短途載貨,至少目前還沒有涉及交規方面的問題。

「有一次來了一個比較特殊的顧客,是一位六七十歲的女士,她在美國開『三蹦子』已經超過十年了,相比大皮卡她更喜歡小一點的車。」駱豪回憶道,據她所說,在長期道路行駛的經歷中,從來沒有被警察攔下過,只有警察對她說:這是在哪裡買的,從來沒有看到過,看起來非常酷。那天她從很遠的地方開到駱豪的倉庫,打算買一輛新的「三蹦子」。駱豪說,據他了解,「三蹦子」的最大時速不超過40公里。

美國客戶在駕駛「三蹦子」。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美國客戶在駕駛「三蹦子」。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駱豪希望公司能從零售商向批發商的角色轉變,要實現這一過渡還需要很多條件。「在美國做批發,會面臨兩個問題:一是要讓客戶立等可取,那就需要足夠的資金去囤貨;二是倉庫要有支持大批量囤貨的面積,就得支付更多的租金。」這對駱豪而言仍是考驗。

於是,擴品類經營成為轉型路上的第一步。從「三蹦子」到電動滑板、電動自行車,駱豪手中的產品版圖正在擴大。他認為,通過銷售有認知基礎的成熟品類,可以以較少的推廣成本獲取客戶,儘管高頻次消費品的使用者不完全符合「三蹦子」的目標客戶,但可以幫助團隊積累銷售經驗,提升溝通技巧,了解當地購物習慣。

駱豪的產品品類已經擴展至電動滑板等。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駱豪的產品品類已經擴展至電動滑板等。圖片來源:受訪者供圖

從目前公司營收結構來看,「三蹦子」因客單價較高仍然佔比最大。駱豪說,未來有機會觸達千萬美元的規模,但不排除會發生其他不確定性。他談到了今年6月「三蹦子」在美被加徵關稅的傳言:「我需要澄清一下,此前政策不是針對『三蹦子』,而是以高爾夫車為首的一類電動車,目前對『三蹦子』的實際影響並不大。但新總統上任後,一旦關稅措施延伸至所有品類,將直接影響企業財務狀況,企業不可能虧本銷售。作為創業公司,我們要先求生存再求發展。」

「我一直在想,怎麼把這個商業模式做大,讓大家知道這是能夠給他們提供價值的產品。」駱豪的生意正處於「從0到1」的初級階段,而這個模式的可行性仍在驗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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