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起之秀」這個成語最早出自於《世說新語》,當中《賞譽》一篇有言:「范豫章謂王荊州:『卿風流俊望,真後來之秀』。」
東晉武帝時期,有個人叫范寧。因為他年少專心勤學,博覽群書因此很快就得到朝廷的賞識。在擔任餘杭縣令時,他廣辦學校,施行儒家。在他的努力下,當地大行儒家風化,大家都以禮為重。因此不消數年,他便從縣令擢升為遷臨淮太守,甚至後來一度晉升為中書侍郎。可是由於他直言不諱的性格得罪了權臣司馬道子,所以他就被貶為豫章太守,人稱范豫章。
范寧像。(網上圖片)
范豫章有一個名叫王忱的外甥,而王忱跟他舅舅一樣,自小都是聰明好學之人,所以范寧對他甚是喜歡。他把這個外甥帶在身邊,每天除了傳授知識外,更會親自教導他為人處世的道理。 王忱長大後也自然成為了一個知書達理的人,所以他的仕途可以說是順暢無比。不到30歲,他就擢升為荊州刺史,其地位甚至已經在范寧之上。
雖然地位被外甥所超越了,但范寧並不介意。反而在與社會名人交往時,范寧總毫不吝嗇地答眾人介紹着自己的外甥王忱。有次,有位名叫張玄的人來到范寧的家中做客。范寧因為想讓王忱和張玄兩人先增進一下感情,所以別先假裝離席。本來張玄也聽說王忱志趣不凡,所以也很想與他交流。於是張玄便正襟危坐地坐着,就等着王忱自己上來給他打招呼。沒想到張玄這副裝腔作勢的樣子,令王忱心裡感到十分不痛快,所以他並沒有如張玄之願給他打招呼,而是始終一言不發地坐着。張玄見王忱並沒有主動來跟自己打招呼,也自討沒趣地稱病告辭。
東晉士子清談。(網上圖片)
客人走後,范寧覺得王忱實在太沒有禮貌了,於是就批評他說:「張玄是吳中之秀,你為什甚麼不和他談天呢?」誰知,王忱卻笑着說:「他要是真心想和我交流,就應該專程來拜訪我,而不是找舅舅你呀!」
范寧聽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他言之有理,所以誇獎道:「哎呀,你風流俊望,真是後來之秀!」王忱被舅舅稱讚後,也沒有得尺進寸,笑着回道:「沒有你這樣的舅舅,也不會有這樣的外甥。這還是得多導舅舅的教導。」後來,范寧把王忱的話轉告了張玄。張玄知道後也不氣餒,反而覺得王忱確實如傳聞所說的那樣與眾不同。因此,他專程找了一天來拜訪了王忱。這次,王忱見他誠意滿滿也以禮相待了他,從此兩人就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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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人據此典故提煉出「後起之秀」這個成語,並用來比喻後輩中的優秀人物。
中國人罵人,喜歡用「王八」一字,遇上非常討厭的人更會用上「王八蛋」,殺傷力十足。翻看史書,「王八」有其歷史原形,他便是五代十國時前蜀主王建。
據北宋‧歐陽修《新五代史》〈卷六十三前蜀世家第三〉:「王建,字光圖,許州舞陽人也。隆眉廣顙,狀貌偉然。少無賴,以屠牛、盜驢、販私鹽為事,里人謂之賊王八。後為忠武軍卒,稍遷隊將。」原來的意思是前蜀主王建年輕無賴,又在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八,便被人罵作「王八」,這是比較接近的說法。
「王八」的歷史原形人物是前蜀主王建 (網上圖片)
現今罵人「王八」有多重意思,並非單純解作像王建之「無賴」,另一個比較常見的說法指妻子有外遇的男人,即俗稱「戴綠帽」,使「王八」又與烏龜有關。以常見的烏龜擁有綠色外殼,而古人的床底不少會採用烏龜裝飾,所以便有用烏龜來形容床第有染之事。據《唐史》及《封氏聞見記》所記,李封為延陵令時,採用一個有趣的方法懲罰手下,即手下犯罪,判罰戴綠頭巾以恥之,並以所罰之輕重定戴綠頭巾日數。久而久之,便在吳地(延陵及附近)形成戴綠頭巾代表罪人的文化。在明代,更規定伶人穿綠衣,以示其低賤身份,及後演變成妓院中作雜務的男性僕役,見晚清‧吳沃堯《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第一一回:「述農道:『這沒有甚麼蹊蹺,不過他出身微賤,聽說還是個王八,所以沒有甚人去理他。』」
「王八」之說又與烏龜有關 (網上圖片)
第三種說法與道德有關,此說盛行於明清時期。相傳「王八」是「忘八」的諧音,這裏的「八」是指八項德行,即「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忘八就是無恥,這種解釋多見於明清小說,如明‧郎瑛《七修類稿》〈卷二十四〉:「諺語始...又罵人「王八賊」,蓋五代王建行八,素盜驢販私鹽,人罵王八賊也。...」及清‧翟灝《通俗編》〈卷十一〉:「王八〔五代史前蜀世家〕王建少無賴。以屠牛盜驢、販私鹽為事。里人謂之賊王八。〔七修類稿〕」「今詈人曰、王八。或云忘八之訛。言忘孝弟忠信禮義廉恥。不然也。」不過這一說法已與唐及五代相差甚遠,以下即嘗試解釋為「王八」歷史原形會成於五代十國時期呢?
南宋影青刻「龜鶴遐齡」梭邊盞連托 (網上圖片)
現代人喜歡幫人改「花名」。由於「花名」能令人「對號入座」,更易於聯想到對方,如「肥仔」、「鼻屎怪」等等,加上欺凌文化盛行,所以長久不衰。例如著名個人電腦CPU品牌Intel,因為放慢推出新產品的腳步,每代產品僅小修小改,所以有「牙膏廠」的戲稱,而政治人物則更甚。如美國前總統特朗普(Donald John Trump)又稱「侵」、「侵侵」或「當奴侵」,主要與他火爆的性格,挑起中美貿易戰等有關。不過在中國歷史長河中,唐代人喜歡此道,而且原理相同,都是根據當事人的容貌、性格、言行舉止等特徵給他們取外號,亦稱「諢名」,其中不乏對人貶斥、譏諷、挖苦的稱謂。比如宰相蘇味道辦事兩端不置可否且有手摸床角的習慣,人稱「蘇模棱」。盧懷慎居宰輔之位,遇事唯唯諾諾,被人戲稱「伴食宰相」。李林甫笑裏藏刀,人稱「李貓」,又稱「肉腰刀」等等。
這「王八」(設計圖片)
在唐代,張元一及魏光乘兩位官員更是有名喜歡幫人改「諢名」。如對於唐玄宗的名相姚崇,因為身材高大,走路又快,魏光乘說他是「趕蛇鸛鵲」。又如呂延嗣因為頭髮稀疏,而被魏光乘笑稱是「日本國使人」。
清代廣州花艇(海上妓院)模型,有以綠色為主。(資料圖片)
魏光乘不分輕重為眾人改「諢名」,最終只會犯眾憎,惡有惡報。當時有「京師三豹」之ㄧ的監察御史李全交,即以「品題朝士」(隨意評定朝廷命官)的罪名對魏光乘提出了彈劾。結果魏光乘從左拾遺的職位貶官到新州的新興縣(今廣東省雲浮市新興縣)當縣尉了,這不得不說是很重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