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狐社鼠,指以城牆為依托的狐狸,以土地廟為依托的老鼠。比喻依仗權勢作惡,一時難以驅除的小人。最早出自漢·劉向《晏子春秋·內篇問上》:「夫社,束木而塗之,鼠因而托焉,薰之則恐燒其木,灌之則恐敗其塗。此鼠所以不可得殺者,以社故也。」又見於唐·房玄齡等《晉書·卷四九·謝鯤傳》:「敦將為逆,謂鯤曰:劉隗奸邪,將危社稷。吾欲除君側之惡,匡主濟時,何如?對曰:隗誠始禍,然城狐社鼠也。」逐漸演變成「城狐社鼠」這個成語。
王敦,字處仲,山東臨沂人,是東晉時期著名的大將。他出生於當時赫赫有名的大貴族晉朝山東王家。王敦的祖父王覽和叔祖父王祥都是晉朝的大臣,因此王家在政治上的影響力非常大。由於東晉失去了對中國北半部的統治,不得不退守江南並建都建康(今南京),王家也隨著南遷,在朝中的勢力仍然很大。晉元帝司馬睿的丞相王導就是王敦的堂兄,這也是王家在政治上發揮影響力的一個重要原因。此外,王敦的妻子還是晉武帝司馬炎的女兒襄城公主。因此,當時人們常說:「王與馬,共天下」(馬指司馬氏),以表達王家和司馬家在政治上的強大影響力。
但是,司馬氏和王氏的統治集團內部卻存在著尖銳的矛盾。起初,晉元帝在建康剛即位時,彼此還互相支持,互相利用,矛盾並不突出。當時,王導和王敦一文一武,,全力輔佐晉元帝穩定局勢。王敦被任命為統帥,後來還任江、揚、荊、襄、交、廣六州的軍事總指揮,兼江州刺史,鎮守武昌,掌握了整個長江上游的軍事力量,權勢極大,對於長江下游的首都也構成了巨大威脅。晉元帝當然察覺到了這一情勢,於是分別任命劉隗和戴淵為鎮北將軍,各撥萬人,嚴加防範。名義上是防範北方各國的南侵,實際上是為了對付王敦。
王敦心裡也明白晉元帝的企圖,便積極准備起事,可是發動軍事行動進攻首都,顯然是反叛行為,不可輕率行事。於是,他找了一個借口,聲稱劉隗是奸邪,危害國家,必須清除他這個「君側之奸」(君王身邊的壞人)。王敦的這個借口,是從漢初的吳王劉濞那裡學來的,劉濞當初謀反,就是聲稱要清除晁錯,「以清君側」。
有一天,王敦對他部下的長史(幕僚)謝鯤說:「劉隗這個人,奸邪作惡,危害國家,我想把這個惡人從君王身邊鏟除掉,以此來報效朝廷。你看行嗎?」
謝鯤想了想,搖著頭說:「隗誠始禍,然城狐社鼠也。」意思是說,千萬使不得呀,劉隗雖然是個禍害,但是他就像是藏在城牆裡的狐狸,躲在神廟裡的老鼠一樣,要想捕殺不得不有所顧忌。畢竟,要挖掘狐狸,恐怕要把城牆弄壞;要用火熏死老鼠,或用水灌死老鼠,又怕毀壞了神社廟宇。如今這個劉隗是君王的近臣,依靠的是晉元帝司馬睿的力量,勢力相當大,恐怕不容易除掉他。
聽了謝鯤的話後,王敦非常不高興。後來,他對謝鯤心存不滿,任命他為豫章太守,卻又不讓他上任。永昌元年(公元322年)正月,王敦以誅殺劉隗為名,在荊州起兵進攻建康,犯上作亂。司馬睿知道後大怒,命劉隗等人回建康准備防守,他自己也親自披甲出城鎮守。後來,王敦之亂得以平定。王敦被擺成長跪的姿勢戮屍。
王敦擁兵自重,因此皇帝任命劉隗和戴淵牽制他。為了尋求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王敦借口說劉隗是奸邪,危害國家,必須清除這個「君側之奸」,以起兵反叛。然而,他的部下謝鯤卻反對王敦起兵。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朝廷在平定王敦之亂後,謝鯤沒有受到什麼牽連。正所謂「邪不壓正」,一個人惟有擦亮雙眼,認清邪正,不隨波逐流,才是安身立命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