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談到,在2019年黑暴爆發不久,黃之鋒被揭與美國駐港總領事館政治部主任在萬豪酒店密會,並與總領事闢室共聚,顯示雙方早已緊密連綫。政圈朋友再深掘幾任美國駐港總領事與反對派的聯繫,發現他們有個共通點,就是都與黎智英有深交,用俗語講,彼此friend過打band,那當然不是單純友誼,而是密切的同盟關係。
楊甦棣出任美國駐港總領事時,與黎智英交往頻密,不時相約反對派人士一同飯聚。他來港前,曾任美國駐吉爾吉斯坦大使(中),參與策劃當地的「鬱金香革命」,搞顏色革命的經驗豐富。
多年來美國駐港總領事與黎智英的交往並沒公開,直至2014年他一批內部通訊曝光,才讓外界窺見冰山一角。其中一封電郵是前駐港總領事郭明瀚寫給他的,語氣十分之老友鬼思,內裏有段話揭開了一個秘密:「近日從楊甦棣(另一位前總領事)口中得知,你們近日與李國寶、李柱銘、陳方安生在港飯聚,真令人妒忌.... 懷念我們常常一起飯聚的日子..... 我明白你目前面對的政治環境愈來愈惡劣,祝安好。」郭明瀚於2005年至2008年任美國駐港總領事,發這電郵給黎時,正出任美國駐阿富汗大使。
黎智英與楊甦棣的前任和後任都有交情,接替楊甦棣的夏千福,到涉不久即到壹傳媒總部拜會黎,之後就發表支持「真普選」的言論。
翻查密件,楊甦棣於2014年3月與黎智英和上述人士,在中環頂級意菜餐廳「8部半」共進晚餐,所談何事,外界不得而知。從郭明翰電郵所言,可知黎與美國駐港領事經常把酒言歡,「8部半」之聚顯然只是眾多同類飯局之一。
楊甦棣在那段時間被派到香港,看來並非偶然,他不但是台灣事務老手,亦曾出任駐中亞國家吉爾吉斯坦大使,在任時當地風雲迭起,政局動盪,親美與親俄陣營鬥到七彩。前立法會主席曾鈺成的《主席八年》一書中曾透露,楊甦棣親囗告訴他,擔任駐吉爾吉斯坦大使期間,美國政府給當地的「民主力量」提供財政支援和人才培訓,發動了「鬱金香革命」,推翻了獨裁政府,楊對此毫不諱言。曾鈺成聽完之後已深深感到,香港出現爭取「真普選」的大規模示威,美國怎會袖手旁觀?
楊甦棣和他的前後任,顯然都是用同一套路,就是培植和支持一批崇尚美式政治的「民主力量」,當中包括各式人等,像黎智英這類擁有傳媒和政治影響力的人物,自然成為首要拉攏目標,經常相約把酒飯聚,就不在話下了。相比而言,黃之鋒只是小角色而己。
這解釋了為何2009年4月時,新上任的美國駐港總領事唐若文,到埗不久就向黎智英的左右手Mark Simon表示想約黎吃飯。而楊甦棣的繼任人夏千福剛來港接手,黎智英就主動邀請他到壹傳媒總部見面,他亦欣然接受。其後他就公開表示,希望反對派能入閘參與2017年特首普選,並支持香港逐步達致真普選。
幾任駐港美國總領事蓄心經營10多年,2019年終到了攤牌時刻,美國政府、黎智英和造反派如黃之鋒等,都在賭局中下了重注,後兩者在暴亂爆發後不久,分別親身到美國會見政要,黎更一口氣會晤副總統彭斯、國務卿蓬佩奧和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博爾頓等「3巨頭」,頗有盡地一煲的意味。
其後發生的事,不用我多講,大家都耳熟能詳。最近美國記者披露美政府拒絕給予黃之鋒政治庇護,連領事館的大門也不讓進,把他視為棄卒;由小看大,在目前中美關係的氣氛下,美方會否出力「救黎」,是個問號。
幾任總領事與黎智英的所謂「情誼」,說到底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怎會天長地久?被利用者只能怨自己當年心太痴。
時人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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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智英案」再起高潮,主角黎老闆終於出場,連日在庭上自辯,記者現場所見,他精神不錯,比扣押前 fit得多,證明「黎仔」黎崇恩在美英亂吹老爸飽受虐待,不獲治療,完全是謊言。看黎智英的辯詞,法律界朋友叫我分開3部分,1是「承認」,如與控方所述案情接近,便可能是事實;2是「唔記得」,這部分值得再深掘,或者正是真相;3是「不認」,真真假假須留給法官判定,外界不宜評論。我特別留意他承認的一件事,就是「推薦」資深傳媒人區家麟做《蘋果》寫手,這令我聯想到他近年「得寵」與「失寵」的作者,當中反映什麼,頗堪玩味。
黎智英自辯時承認曾經向《蘋果》高層推薦區家麟擔任評論版寫手,對他十分賞識,拍案叫好。他在《立場新聞》發表過幾篇攻擊《香港國安法》的文章,被法官裁定「具煽動性」。
黎智英自辯時說,當年(2020年)看到區家麟所寫、題為《摧毀即貫徹 攬炒即繁榮》的文章後,傳短訊給《蘋果》主筆楊清奇,說「區家麟的文章好,請考慮邀寫評論版」。可見他對區家麟相當賞識。
那篇文是寫什麼的?翻查資料,文章寫於《香港國安法》實施後幾天,對其中條文猛烈批判,充滿敵意,指「法例中的幽暗秘洞,隨時讓魑魅魍魎潛行」,怪不得黎老闆看後拍案叫好。
區家麟接着文思泉湧,類似文章陸續出街。早前《立場新聞》老總涉煽動受審,法官裁定平台有11篇文章具煽動性,其中4篇就是由區家麟所寫,包括《穿官袍戴假髮演一台爛戲》、《2020香港新詞》、《煽動作為一種法律武器》和《災難現場》,大多數是攻擊及控訴《香港國安法》。他如此勇猛,或正是被黎智英慧眼看中的主要原因。
在那段時間,還有另一寫手得到黎智英賞識,就是「獨到出汁」、近年遠走台灣的桑普。《蘋果》主筆楊清奇在庭上作供時披露,黎老闆當時透過報社高層,叫他找桑普寫文,但他說此人主張「港獨」,立場鮮明,文章不宜在《蘋果》刊登,恐怕會有麻煩,但其後社長張劍虹跟他說,黎老闆仍繼續想搵桑普寫文。其後桑普成為了《蘋果》英文版寫手之一。
黎智英叫下屬找「獨到出汁」的桑普做寫手,下屬甚有保留,但他仍堅持拉桑普入夥。
比上述兩作者更早被黎智英重用的,是月前去世的名作家李怡,他曾擔任《蘋果》主筆多年,寫過的社論不可勝數。黎老闆近日自辯時,說自己從來不認同「港獨」和「台獨」,故不容許員工在其報刊提及「港獨」和「台獨」。不過李怡2014年任主筆時,卻在《蘋果》寫過一篇相當火爆的社評,題為《港獨主張是香港民主的思想火種》,文中引述台灣「獨派」人物林飛帆說,「『港獨』才是香港民主的出路」,十分出位。此文是否只是李怡個人的主張,都不得而知。
說過黎老闆「寵愛」的寫手,也可講講「失寵」的作者,其中之一,是風格較溫和理性的主筆馮偉光(筆名盧峯)。他本來一星期撰寫超過兩篇社論,但可能文章未夠辛辣,不太合老闆口味,所以減為每周一篇,頗有坐冷板凳意味。
不過後來黎老闆為加強《蘋果》國際影響力,又再次重用馮偉光,調他出任《蘋果》英文版的執行總編輯。不料這原來是個「三煞位」,結果他於2021年6月被捕,扣押至今。
多年來被黎老闆捧高踩低的作者,不知凡幾,區家麟可說最後「上榜者」。如果有人詳列一個「得寵」和「失寵」名單,當中應有不少可堪細味、惹人思考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