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個月的苦戰,香港疫情終出現每日下降態勢,但死亡率依然下降較慢,累計已經7039例,死亡率為0.63%,佔感染率6.0%,比率與西方國家接近。
新感染人數逐日下降 圖源:香港特區政府網站
香港的抗疫成績表已經一目了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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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3月14日胡適(右二)與李大釗(右一),蔡元培(左二)等人在北京西山臥佛寺合影。
與內地和台灣比明顯不足,即使與表面抗疫策略相似的新加坡比,也拉開了差距。
若與韓國、日本的抗疫差生比,尚且還有一絲安慰。
上周,特區政府宣佈將適度放寬社交限制,暫緩全民檢測,撤銷英、美等九個國家“禁飛令”,縮短抵港香港居民在酒店檢疫日數至最少七天。
港大醫學院長梁卓偉提出本港應儘快討論未來應對疫情路向,包括是繼續“動態清零”或是“走向風土病”。
特首回應稱,“現在不是兩條路線之爭”;行會召集人更指,海外不少國家已取消檢疫安排,過去數月很多主要從事亞太區業務的跨國企業已搬離香港,遷至杜拜、新加坡等地。
似乎放棄“清零”有現實需要。
“動態清零”與“走向風土病”是否“兩條路線之爭”,這是很值得討論的。
我想起,一百多年前,李大釗先生與胡適辯論指出“主義”與“問題”,有不能分離的關係。
1920年3月14日胡適(右二)與李大釗(右一),蔡元培(左二)等人在北京西山臥佛寺合影。
大凡一個主義,都有理想與實用兩面。
一個社會問題的解決,必須靠着社會上多數人共同的運動。我們要想解決一個問題,應該設法使他成為社會上多數人共同的問題。
顯然,我們討論抗疫策略,既有“主義”之爭,也應以“問題”導向,尋找解決的共識和辦法。
“動態清零”與“走向風土病”,無論在西方國家還是內地,都視作是不同抗疫策略,有些海外輿論更視作是東西方國家的制度之爭。
香港的抗疫策略很難回避“清零”還是“共存”的現實問題,選擇前者,是與內地通關為目標;選擇後者,則是與西方國家同步開放。
香港不可能成為孤島,只是大門先向誰開?
香港特區財政司司長陳茂波
財政司司長陳茂波堅持“動態清零”,是把主義與“問題”結合起來。
他指自疫情兩年前發生後,政府總共動用的資金是6000多億元,是一個很大的數,佔香港生產總值超過20%,強調非常時期用非常的手段,無可厚非。
今年經濟增長預計是2%至3.5%,未來幾年的經濟增長目標放在3%,如果不能成功遏制疫情、達不到“動態清零”及保持平衡,就難以跟內地恢復通關,對香港經濟影響更大。
對於外資擔心疫情影響營商環境,陳茂波表示外商到港做生意,除了香港,更重要是內地市場,尤其是大灣區市場,如果香港管控好疫情,實現“動態清零”,跟內地通關,外商就可走進整個內地市場,這才是吸引力之處。
此番話,指出了香港為什麼要“清零”的關鍵點。
我們暫且放下“主義”之爭,反觀新加坡是如何選擇與“病毒共存”的。
新加坡抗疫防護
首先,新加坡走的是嚴謹的“共存”之路,他們一直小心翼翼,分三階段摸索而行:
這三個階段是新加坡對自身抗疫策略不斷調整,有了這樣的基礎,才有今天“共存”的條件,與西方國家因“抗疫失敗”而“共存”,是本質上的不同。
其次,新加坡政府組織力強、行事有度、谷針有成,這是該國最終能殺出一條血路的關鍵。
該國緊盯重症死亡的防治,雖然近期單日新增感染人數與香港相近,同為萬多人,可是每百萬人死亡率約為200人,僅及香港的四分之一,最近每日平均只有10人左右染疫亡,數字更是香港的二十分之一。
可見,新加坡的“共存”並非“躺平”,而是精准、有效,與內地專家梁萬年來港提出“三減”方案,同出一轍。
第三,新加坡以世界經濟體系為自身的生存發展保障。
作為外向型經濟體,封閉一年後其GDP下滑 5.4%,嚴重打擊該國的金融和貿易,迫使他們必須緊貼歐美開放步伐。
新加坡不如香港有強大的內地作靠山,在世界經濟衰退的大環境下,產業鏈、銷售鏈一旦中斷,其經濟上的孤立無援,可想而知。
兩地比較,香港和新加坡在世界經濟體系中的位置不同,背後的支撐力量也不同,而該國的“共存”策略是分階段實現的。
香港必須堅持“動態清零”,最重要的信念是我們離不開內地的經濟支撐,這是香港發展的動力來源。
談“主義”、談“問題”太學術,現在最需要想清楚的是,香港要怎樣的疫後重生,而不是“溜西瓜皮”走哪算哪,更不要將一堆爛攤子移交下屆政府。
作者:
周春玲,全國政協委員,香港高基昇金董事
簡思智庫
** 博客文章文責自負,不代表本公司立場 **
作者:周春玲,全國政協委員,高昇基金執行主席
上周,李家超發表任內第三份施政報告,篇幅較長,既有推動這個城市面向國際的宏偉構想,也有對劏房設定8平方米的最低標準。
其中有不少新亮點,包括:打造香港成國際黃金交易市場、國際醫療創新樞紐,建立大宗商品交易生態圈、設海運港口發展局推動高增值海運,設百億基金推動創科產業等。
大家最期望“改革”,都想從中尋找各自想像的“改革”藍圖。
我仔細閱讀了全文,的確提出了一些改革的想法,但不少仍屬於“改變”的措施。
無論如何,“變”總比不變要進步。
“改革”一詞,對於內地人耳熟能詳;對於凡事講法的香港,的確需要仔細斟詳。
日前,中央港澳辦主任夏寶龍對“變”的說法,有更具體的表述,即“準確識變,科學應變,主動求變”。
換言之,要改革,先厘清有哪些需要改,要精准不能眉毛鬍子一把抓;要評估,改革會帶來哪些影響,以科學、穩步、有序地推進;要擔當,面對當前存在的阻力,主動地推動社會踏上改革之路。
改革是為了推動經濟社會發展。
香港面臨經濟轉型,創科必定扮演著重要角色。
施政報告在創科方向著墨不少,已宣佈以100億元設立“創科產業引導基金”,以公幣引導市場資金投資指定策略新興及未來產業。
創新科技及工業局長孫東指,相關政策屬“重大思路變化”。
或許這也是政府決心“改革”的一個標誌,目的是吸引更多社會資本與政府一同投資“具戰略意義的策略發展產業”,期望透過母基金未來5至10年內“彙聚過千億元資金”,投入香港創科產業。
香港的幾所大學在世界排名較前,科研力量雄厚,但長期擱置於金字塔中,未有釋放這股科研能量轉化為先進產業,面對香港未來5至10年的經濟轉型關鍵期,政府將“資金”用於在未來的產業發展上,發揮“打通最後一公里”的關鍵作用十分重要。
當然,政府反復強調,這只是一隻母基金,創科過程不能單靠政府投入,未來會按不同產業板塊設若幹個子基金,並要吸引市場上的專業投資經紀人參與子基金運作,再透過他們運作及籌措資金,包括投資具體項目,將“杠杆效應”進一步放大。
設立“引導基金”,內地、新加坡、美國及瑞士等地已有先例。
據政府掌握,截至去年內地共有2086個政府引導基金,初期引導資金規模為12.19億元人民幣,政府樂觀預計可“撬動”數十倍市場資金。
若這一案例在香港複製成功,將可為創科注入新動力。
搞創科,資金固然重要,但人才是成功的關鍵。
施政報告稱,要讓頂尖人才來港,關鍵在香港要提供舞臺讓他們充分發揮。
相關局長表示,政府正建立生命健康研發院,各校正準備計畫書,其中重要指標為是否吸引到世界頂尖人才。
創科局亦將向立法會提交文件,建議設“前沿科技研究支援計畫”,冀助大學在全球招收最好的人才。
這份決心,是令人鼓舞的。
資金、人才想通了,下一步就是創科平台。
特首李家超用了不少篇幅,就如何規劃深港科技創新合作區,加快深圳河兩岸兩個科技園區的協同發展提出不少落實措施。
按照港深兩地政府的規劃,未來港深創新及科技園占地87.7公頃,分兩期發展,將專注發展六大產業,包括生命健康科技、人工智慧與資料科學、新能源、新材料、微電子及機械人。
香港實施“一國兩制”,與深圳必然有差異,這種差異對於兩個園區內的公司及研究機構會構成何種約束及障礙,特區政府與內地正商討創新邊境管理方式。
據聞,或會採取“白名單制”,容許兩個科技園區的特定工作人員經登記後,即可透過人面識別或電子卡等方式,自由進出兩個科技園區。
除了人員流動,也將與內地加快採取措施拆牆鬆綁,促進物資、資金及資訊過河流通。如何儘快可以起動,仍需要兩地政府加把勁。
李家超和他的管治團隊對振興經濟、推動創科、改善民生的決心及努力,尤其是今年施政報告提出在金融科技和航空樞紐展現的規劃等,市民是肯定的。
在治理層面,政府又成立若干跨部門工作小組,雖有點架床疊屋的官僚做法,可能因為改革之路不易行,需要集中力量處理複雜的社會問題,但效率如何?政府需要不斷檢討。
不可否認,施政報告除了立志要加快香港以創科帶動經濟轉型的決心,我們也看到政府著眼解決長期困擾市民的住房問題,兼顧了各方利益和需求,四平八穩。
下一步,需要的是政府精准佈局,確保提出的措施可行、可見成效、可惠及市民福祉。
這才是從“改變”到“改革”,再由“改革”轉化為社會進步的“改變”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