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達詩,資深政經評論人。
中國財長藍佛安部長稱,2023年末我國隱性債務規模為14.3萬億元,經過一次性增加債務限額6萬億、未來五年每年安排新增專項債8000億元合計10萬億,疊加2029年及以後年度到期的棚戶區改造隱性債務2萬億元自然到期,不再在2028年前清零償還。
10萬億資金投入與2萬億債務自然到期,從而化解12萬億隱性債務。
今次安排顯著降低近年地方需要消化的隱性債務規模,讓地方卸下包袱,輕裝上陣。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快速發展,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地方政府的積極性。
但近年來地方政府的債務規模越來越大,推動經濟增長的能力大大削弱,也成為這幾年拖累提振經濟的主要因素之一。
不少內外經濟學家和投資者,對中國經濟較為悲觀,有人還借機大唱“崩潰論”。
到底地方債務是否無解?
最近見到一位高人,他很樂觀地表示,中央發中長期債,以“拖”字訣將完美解決地方債務。
債務置換的本質,就是以時間換空間,即由剩餘期限較短的高息債務,轉化為剩餘期限較長的低息債務。
他分析,在討論地方債務時,要先搞清楚,這些債務是因為敗家仔吃喝賭嫖、揮霍家產搞出的,還是勤力仔一心要改變家境,省吃儉用修路起樓,讓家人的日子過得更好?
如果是前者,當然無藥可救,搞得不好會把祖上的產業一鋪清;如果是後者,就要想辦法幫拉扶持,讓他們擺脫困境。
高人還說,地方政府過去做了很多事情,欠了很多債務,現在已經沒有能力去還了,在這種情況下,怎麼還有能力來搞新的建設?
國家出臺再多政策,地方政府也是無能為力。
因此,解決地方政府債務壓力過重問題是當務之急。只有解決了債務問題,地方政府才有能力、信心和決心推動本地經濟發展。
地方債務有不同的情境,有個別地方官好大喜功,過度消費未來錢;有些官員更是為了追求個人政績,不斷搞脫離當地實際情況的高大上建設,以至無法還貸。
但冷靜分析,更多的債務是投資在基礎建設上,這些項目既有償還過去因貧困而欠下的公共建設,極大改善貧困地區的生活和發展。
現在每到長假期,許多城市人都湧向各地旅遊,看到的是路達鄉村、橋跨大海,高鐵遍佈,星辰大海,中國被稱為“基建狂魔”絕不是虛名。
這些基本建設是將過去欠的、現在用的、未來所需都完成了,只是過度借貸而形成了地方債務。
總體來看,大量這類資產是優良的、可持續的、為社會所需的,而不是低劣、要淘汰的資產。
因此,新一輪大規模債務置換,拉長地方債務週期、降低債務付息壓力,讓地方政府從化債化險,轉移到發展經濟和提供公共服務上來,從應急狀態回歸常態謀發展。
當地方財政壓力減輕了,才能騰出更多資源,清理拖欠企業的帳款,以及推出更多惠民措施,從而間接帶動企業投資及居民消費。
中央這次出手放大招,是跳出了過去的化債思路,即,從“化債中發展”轉向“發展中化債”,也就是過去重點是強調防風險為主,現在面對現實轉而將穩增長與防風險作出平衡。
重大思路的調整意味著下階段將穩增長和發展置於更高的地位,財政政策支持高品質發展的力度,以及逆週期調節的能力將進一步增強。
目前各方已達成較大共識,就是經濟下行期財政政策可以發揮更大作用,貨幣政策主要起配合的作用。
當然,具體力度需要考慮到未來不確定性、外部衝擊(特朗普加征關稅、科技打壓及減稅政策對中國的影響)和財政可持續性等。
中央財經部門主責人多次強調,堅決遏制新增隱性債務,將之視為“鐵的紀律”,突顯中央決心嚴控地方債務風險,不再成為經濟可持續發展的禍患。
事實上,人大今次決定,對於長遠化解地方債務風險、確保經濟可持續發展,可說非常重要。
財長藍佛安便形容,這是今年一系列增量政策的重頭戲。
由此可見,中央處置經濟出現困境的辦法更趨靈活和主動性,特別是化債工作思路的根本轉變,由過去應急處置,轉為主動化解,財政措施謀定後動,這樣可更有餘地應對國際複雜多變的經濟大環境。
尤其是特朗普上臺,經濟變數多挑戰,美息走勢添變數,同時貿易戰風險也在增加,優先處理地方債務問題,確是一個上策。
(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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