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炳墀不久前走了,但八十四歲,也算高壽了。而他的徒弟張學勤前天倒斃家中,四十來歲,則云壽淺矣。我認識張學勤,是九十年代初在深圳西麗湖騎術中心。那時他才十四五歲,尚未考入雙魚河騎校,但他的父親張仁德卻一早鋪排他朝馬圈的方向邁步。張仁德當差,沙展職級,是一等一的好人,朋友都喚他「寶哥」。可惜五十二歲那年,在沙田銀禧花園的家居墮樓身亡。家人對人說寶哥晾衫時不慎失足,是宗意外。寶哥曾任騎校教官,身手了得,未聞銀禧花園有婦孺因晾衫而墮樓,他怎可能會死於此等意外呢?我一直懷疑,望子成龍的寶哥,因見兒子不爭氣,又吸毒又造馬,故而羞憤輕生。張學勤既是我世侄,見面時他都禮貌周周地跟我打招待。但我知道他在外間做了很多不應該做的事,不大理睬他,只因跟他父親的交情,隨便應他一聲而已。有一段時間,他寫起馬經來,我們每逢周三晚都會在快活谷馬場的記者室碰面。其時他掛靴已久,希望他重新做人,也就多了交談。只是他畢竟自小習騎,墨水有限,寫馬經跟其他類別的專欄一樣,都須具備操作文字的能力,他似乎不大勝任,所以不久也寫不下去了。父子倆各有坎坷,如今他方重聚,但願勤仔生生性性,好讓父親以他為榮。余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