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文壇泰斗金庸先生百歲冥壽，紀念文章紛呈，連內地也掀起懷念潮，登上了微博熱搜，可見「大俠」魅力仍沒法擋。他麾下愛將、資深傳媒人張圭陽也在《明報月刊》發表懷念文章，憶述這位傳奇報人辦報的一些少為人知往事，其中提到他當年知道《明報》報社內潛伏各方特務，但處之泰然，反而認為是好事，令張圭陽吃了一驚。由這件事可見，香港從來是情報之都，間諜通街都係。
金庸的愛將、資深傳媒人張圭陽(右)憶述往事，說老闆曾經向他透露，當年《明報》報社內潛伏各方特務，而英方對此也知情。
回歸前的80年代，張圭陽於中大畢業後，加入了《明報》，負責外事新聞採訪，經常接觸港府外籍高官、外國領事、訪港的外國國會議員等。他在文中說，那時候，中英兩國就香港前途問題展開談判，而英國國會不同委員會成員一批一批來港，收集港人意見，港督及港府政治顧問接待他們時，一般會有香港民意代表在座，金庸就經常獲邀，有時老人家事忙，就由張圭陽代表出席。
張圭陽憶述，在一次與倫敦來客的交談中，意外的得知《明報》報社內A君原來是台灣間諜，而B君則是蘇聯情報部門KGB的特務。他隨即將此事向老闆金庸匯報。
張圭陽記得，金庸聽到這情況後，卻不慌不忙，反而臉帶得意神情說：「這也太小看我們《明報》了。《明報》豈只有國民黨和KGB的特務，編輯部的C君是英國特務，副刊專欄作者D君和E君，收受美國新聞處(美國駐港總領事館屬下機構)的津貼。」
張圭陽吃了一驚，問老闆「為什麼不把這些人辭退？」金庸回答說：「這些人很好用，他們會把《明報》的動向準確地第一時間向所屬國家匯報，我們的影響力就更大。」
金庸其實早已知道報社內誰是那方面的特務，但認為這些人很好用，反而可令《明報》的影響力更大。
由金庸的反應可見，報社內雲集各方特務，其實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只是「查大俠」覺得這些人的存在對《明報》有利，故不揭破這「秘密」，樂於繼續用他們。正如張圭陽所說，一家報社竟然有許多外地情報機構的綫人，除了說明《明報》的重要性外，更反映外國特務在香港的活躍程度。
事實上，由50年代冷戰時期開始，直至回歸前後，香港一直充斥着各方特務，不少以新聞從業員的身分作掩飾，特別是英美籍記者和編輯中，最多這類人。美英情報機構也會僱用華籍人員做綫人，主要收集內地情報，他們部分在傳媒和出版界工作，也有些以研究人員、學者等身分活動，已是公開秘密。所以《明報》這情況，當年其實相當普遍，並不是什麼「大件事」。
張圭陽憶述金庸的其他往事中，有一個「秘聞」也很有意思，就是英方在中英談判至回歸前，很着意拉攏一些主要中文報紙，英方政要和港府最高層，經常邀請《明報》老闆金庸見面，既聽他的意見，也想影響報紙的輿論方向。論當時最受英方重視的中文報紙，則是林山木夫婦創辦的《信報》，林太與港英最高層往來頻密，在關鍵時候會獲「餵」重要獨家新聞。這些交往當然不是公開進行。
講回當年周街特務的「怪現象」，香港過往欠缺一套專門對付間諜活動的法律，在港英時期，西方國家間諜基本上「冇王管」，到回歸後，負責反諜工作的政治部又長期未恢復，形成真空期，間諜的活動空間仍很大。
今次23條立法，主要針對的罪行之一，正是間諜活動，待草案正式通過後，法網便會架起，「特務通街走」的時代，亦勢將成為歷史。
時人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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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祭出「瘋狂關稅」，向中國發動全面貿易戰，更不惜擴大打撃面，把戰火延燒到留美的中國學生。近日有消息指，一些已在美國就讀數年的華生，學生簽證忽然被撤銷，學業即時中斷，他們沒有犯過法，也未參與去年的反以示威，卻不明不白被逐，反映在中美戰雲之下，華生開始成為美當局針對目標。這可不是杯弓蛇影，與特朗普關係密切的極右網紅盧默，近日就在X平台狂吼「把中國學生趕回去」，而侵侵長子也公開認同撤銷華生簽證「是好主意」，可見驅趕潮已漸現，正愈來愈洶湧。隨着山雨欲來，新學年赴美留學的內地和香港學生，勢將大幅減少，趨吉避凶人同此心，無謂盲樁樁走入險境。
對特朗普影響甚大的極右網红盧默（右），發文狂吼：「希望吊銷中國留學生的簽証，把他們趕回去！」當局近日確已出手。
近日多間美國大學的外籍生人心惶惶，皆因超過600學生的簽證突被撤銷，部分人快將畢業，多年心血付諸流水，真是欲哭無淚。這批學生慘被選中，過程十分之恐怖，原來美國國務院主導一個名為「Catch and Revoke」的秘密行動，用AI技術在社媒平台的海量資訊中，進行自動化搜索，找出疑似「支持恐怖組織」的留學生，不少曾參與去年支持巴勒斯坦示威的人，都歸入此類，然後快刀斬亂麻，速速撤銷其簽證，當事人「死咗都唔知乜事」，連申訴機會也沒有。
令人不解的事，除了這類外籍生，還有一批中國留學生受到辣手對待。據報道，4名已居美8年的中國學生，從來沒有犯罪紀錄，也未參加過支持巴勒斯坦示威，但簽證竟也被撤銷。他們忿忿不平，近日向加州北區聯邦地方法院提出訴訟，控告國土安全部及移民部門，在未事先通知亦沒提供正當法律程序下，就撤銷他們的學生簽證和移民身分，違反憲法，要求法庭頒發禁制令。
另一位在達特茅斯大學攻讀博士的華生，也有同樣遭遇，他說自己沒犯過法，當局撤銷其簽證前，亦無任何預警，是校方在資訊系統中發現這情況，馬上告訴他，他才知道。
這些中國留學生為何忽然被驅逐？當事人都不明所以，校方亦一頭霧水，合理解釋是，特朗普目前正向中國開戰，美當局對中國留學生的「敵意」亦愈來愈強，開始對部分受懷疑的人展開驅趕行動。
美國政府大舉搜尋「支持恐怖主義」的外籍學生，將之驅逐，被撤簽証的中國留學生不屬此類，顯然與美國對華關税戰有關。
事實上，這推斷近日確有跡可尋。受特朗普賞識的極右網紅盧默，最近就在社媒X平台發文，狂吼：「真希望能吊銷中國留學生的簽證，給中國一個教訓，把他們趕回去！」
不要低估盧默發言的影響力，早前她向特朗普献計，猛篤國家安全局局長霍爾背脊，又指白宫國安委的幕僚都有異心，結果這批人全部被炒，一個不留。她今次提出驅趕中國學生，看來是先放風聲，當局很快就會出手。
另一位有力人士、「王儲」小特朗普也認同這樣做。他在X平台轉載一名保守派評論員的帖文，說「正等待特朗普全面撤銷中國留學生的簽證，把所有間諜送返中國，以回應中國的新動作」，而小特朗普在留言中說得乾脆：「這是個好主意！」
在今次貿易戰爆發之前，內地和香港留美學生人數已呈跌勢，2023至24學年，在美攻讀的內地生約有27萬人，比上一年減少4%，連續第4年下跌，與高峯期（2019年）的37萬人相比，已大減了4分1；同一年香港留美學生有5627人，也比上一年跌了4%。可見近年美大學已非內地和香港學生的最熱門選擇。
面對山雨欲來的「驅趕潮」，到下一學年，內地和香港學生赴美升學人數肯定再減。對兩地家長而言，反正歡迎留學生的國家多的是，水平也不比美國差，明智選擇是避赴險境，免卻不可預知的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