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第7天 | 辯方大狀因突發私人理由缺席兩周並申請播片 原定證人出庭將延後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8日踏入第七天審訊。控方助理刑事檢控專員張卓勤讀出控辯雙方承認事實。辯方大律師彭耀鴻突因私人理由申請缺席聆訊2周，而辯方亦申請播放片段，估計需時4天半至6天，原定證人出庭作供將要延後。

2019年12月20日，由「重光團隊」及香港大專學界國際事務代表團（Hong Kong Higher Institutions International Affairs Delegation，簡稱HKIAD）所編制名為：「香港鎮壓的概況：濫用人權與民主犯罪者」（Profiles of Hong Kong Repression: Perpetrators of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Abuse）的第三版制裁名單在「重光團隊」網頁及Fb公布，名單包括中港官員等144人。

2021年1月15日，「重光團隊」公布名為「Stand with Hong Kong Global Joint Statement on the arrest of 11 Hong Kongers」的全球聯合聲明，促美國政府爲香港市民制定救生艇計劃，又希望英國政府制裁中港官員。 對於「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Inter-Parliamentary Alliance on China，簡稱IPAC），英國保守黨人權委員會委員裴倫德（Luke de Pulford）及英國政治家Andrew Lawrenc，在2020年7月6日發布名為「Statement from Simon O'Connor MP and Louisa Wall MP」的文章，以及在2020年7月10日發布名為「The Bear in the Room」的文章，促新西蘭政府暫停執行與香港的引渡協議，並呼籲澳洲政府對中國實施馬格尼茨基式制裁。

「Jimmy LAI」Twitter帳號有12萬用戶追蹤  另黎追蹤了53個用戶包括多國政要

黎於2020年5月創立Twitter帳號「Jimmy LAI」，所有帖文均公開，《蘋果》Twitter帳號在案發時共發文及轉載875個帖文。 黎的帳號約有12萬用戶追蹤，並追蹤了53個用戶，包括美國前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以色列人權活動家Natan Sharansky、台灣總統蔡英文、Benedict Rogers、英國保守黨人權委員會委員Luke de Pulford、「重光團隊」、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Inter-Parliamentary Alliance on China）、社運人士邵嵐、美國國會及行政當局中國委員會、前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美國前陸軍副參謀長Jack Keane、美國聯邦參議員Ted Cruz及前任白宮首席撰稿人Bill McGurn。

張卓勤讀出警方搜出資料，如在馮偉光電腦內搜出 2021 年 5 月的「鋤報會」會議紀錄、「2021 年 5 月份稿費 國際即時」文件；在黎智英秘書桌上搜出一份與黎個人及其台灣分公司相關的文件；張劍虹日記本、《蘋果》及《壹傳媒》公司報告及文件、「蘋果日報編採部批核手續–22May2019(供參考) 」、「蘋果日報–部門主管聯絡表」、「2021年5月份稿費 國際即時 Freelance – Kee, Wai Yee(Shirley)祁慧儀」、2021年5月至6月的「財務會議紀錄」，以及手機內的圖片等。

美國前國防部副部長 Paul Wolfowitz (來源: 美國國防部網頁)

警在黎手機內發現美國前國防副部長等電郵紀錄  

黎智英於 2020 年 8 月被捕後，警方檢取其手機並發現其電郵聯絡紀錄，包括美國前國防副部長 Paul Wolfowitz、美軍前副參謀長 Jack Keane、《華爾街日報》編輯 Bill McGurn、時任美國國務院資深顧問惠頓（Christian Whiton）、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州立大學河濱分校教授林培瑞（Perry Link）、前壹傳媒專欄作家和資訊網行政總裁李世民（Simon Lee）、前任美國在台協會主席薄瑞光（Raymond Burghardt）、《蘋果日報》英文版前執行總編輯馮偉光（ 筆名盧峯）、及其助手Mark Simon等十多人以電郵聯絡。

黎在2020年8月10日於何文田嘉道理道住所，被警方以《香港國安法》的「勾結外國勢力危害國家安全」及「煽動意圖 」拘捕；同年9月1日，黎進行警方錄影會面，承認涉案一些署名「黎智英」撰寫的文章是由他所寫，同時亦承認黎智英的Twitter戶口是屬於他自己。控方將稍後階段播出錄取會面紀錄。

資料圖片(圖片來源:星島日報)

2018至2020年間，黎智英與《壹傳媒》達成協議(Shareholder Loan Agreement)，黎智英同意向《壹傳媒》提供合共7.5億港元貸款，其後黎於2019至2020年財政年度向《壹傳媒》提供共4億港元貸款，以及黎於2020年4月至9月期間向《壹傳媒》提供共10萬港元貸款。

《蘋果》電子版每月訂閱收入逾3750萬 

2020年6月5日，《蘋果》出版文章名為：「斥強推港版國安法踐踏人權 9議會結盟強硬抗中共」等，共161篇煽動文章提供網上版及紙稿，公眾可透過網站觀看訪談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最終有80萬人在網上觀看，每月收入逾3750萬元。

陳沛敏手機通訊群組紀錄 與Mark Simon、香港監察羅傑斯等有聯絡

2021年6月，警方拘捕《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及前副社長陳沛敏等人，警方在陳沛敏的手機中找到名為「English News」群組，成員包括黎智英、張劍虹、陳沛敏、《蘋果》前總編輯羅偉光、前蘋果動新聞平台總監張志偉、《蘋果》前副總編輯蔣美紅、前社論主筆楊清奇（筆名李平）以及《蘋果》台灣版陳籲鑫；她亦與黎的助手 Mark Simon、人權組織「香港監察」的羅傑斯（Benedict Rogers）等人有聯絡。

張卓勤提到，警方搜證時發現《蘋果》主筆楊清奇電話內，有與作家李怡、資深傳媒人區家麟的對話，其 WhatsApp 及 Signal 亦有名為「國安法應變委員會」群組，內有 2021 年 1 月 4 日至 6 月 17 日的通訊紀錄。 截至 6 月 17 日，該群組的成員包括時任執行總編輯林文宗、時任英文版執行總編輯馮偉光、時任副總編輯蔣美紅等人，林文宗同日將張劍虹、羅偉光、陳沛敏、前動新聞平台總監張志偉移除。

《蘋果》實體案發期間印逾7,800萬份

控辯雙方的承認事實指《蘋果》於1995年 1 月 27 日註冊為本地報刊，「蘋果日報有限公司」為註冊東主及出版人；「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為註冊印刷人。壹傳媒有限公司於2000年初上市，而黎智英是主要股份持有人及擔任執行董事，亦擔任公司行政總裁、直到2014年，後由張劍虹繼任，周達權則任務財務總監；陳沛敏於 2015 年 3 月至 2017 年 6 月為《蘋果》註冊編輯，羅偉光則於 2017 年 7 月至 2021 年 6 月為《蘋果》註冊編輯。蘋果日報互聯網有限公司於2011年6月起，持有登記的《蘋果日報》的網站註冊域名「http://appledaily.com.hk」。

據一份2019年至2020年間的董事會文件，黎智英指示香港和台灣為壹傳媒的主要市場，包括實體報紙及網上版。《蘋果》實體版於案發期間，即 2019 年 4 月 1 日至 2021 年 6 月 24 日停刊當日，印製逾 7,800 萬份，當中 100 萬份為停刊當日發行，平均每日發售8.6萬份報紙。《蘋果》另以網上形式發布中文內容，2020 年 5 月推出英文版，發布〈【打國際線】《蘋果》英文版免費試睇〉文章 。《蘋果》設有Facebook、Instagram、Twitter 。

辯方申請播片料需時約6天 

今甫開庭，法官杜麗冰表示控方今讀出承認事實，辯方隨即向法庭指出，代表黎智英的大律師彭耀鴻因突發私人理由，申請缺席2星期聆訊獲批，由大律師關文渭代表。

關文渭表示，辯方共同申請處理承認事實後，播放部分相關片段，預料需時不多於 6 天，控方則預計需時 4.5 天播片。辯方另希望押後本案不多於 3 天。原定9日控方證人開始作供程序。杜麗冰詢問播放片段原因，關文渭指早前讀出開案陳詞時，已播放少許影片，但現時播放完整片段，是希望法庭能在更多背景下觀看片段。

陳日君今到庭聽審。 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智英今穿著皮褸和白恤衫，入庭後向前來旁聽的天主教香港教區榮休主教陳日君樞機打招呼 ；而黎的家人包括妻及3名子女續入庭聽審。多名外國領事館人員亦有到庭。

(左起) 黎智英妻子、神父Robert Sirico、及黎的兒子

控方上周四指由2013年至2023年7月期間，黎智英共轉帳86筆款項給Mark Simon，涉款逾1.18億港元，其中逾9,300萬元分發到多個泛民政黨及政治人物；另控方指黎為「重光團隊」幕後主腦，經陳梓華指示李宇軒、劉祖廸等人組織「全球登報」行動，籲外國向中港施壓，又組織「美國線」、「英國線」及「日本線」，建立國際聯繫，遊說外國政客進行制裁。控方上周完成開案陳詞。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周五（22日）進行第95天聆訊，續由黎智英作第三日自辯。黎智英承認，其中一篇文章讚揚一名少女示威者辱罵警方是「冇得輸」，屬品味差及具冒犯性的言論，他對此感後悔；另一篇文章提及「警方檢獲手槍和子彈，兩枚炸彈和黑衣人在終審法院門前扔汽油彈縱火等」，黎庭上承認是「恐怖的暴力」。

囚車抵達法院。(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智英穿啡色外套、白恤衫和綠色冷衫到庭，黎智英閱畢其於2019年12月至2020年5月親撰的12篇文章後，接受辯方代表大律師關文渭提問。關文渭問黎相關文章有否控煽動意圖？黎表示沒有，指自己僅在文章中評論有可能發生的後果，「任何我所寫的東西，我都要負責任，因為它代表我心中所想」。

惟黎特別提到2020年1月5日刊出「2020 和勇繼續一起撐下去」一文中，就一名少女對警方叫喊穢話作評論。文章提到，在2020年元旦與李柱銘及何俊仁參與遊行，途中見到有一名年約14至15歲的少女大叫「黑警死全家」等。黎當時對何俊仁說：「有這樣的後生，我哋冇得輸。」何點頭同意，黎當時續指「有這樣嫉惡如仇的優秀勇敢年輕人，香港真是塊福地。」黎庭上承認，因當時運動的氣氛帶來如此「廉價」的言論，對此感後悔，並同意當時的言論品味差（bad taste）及具冒犯性（offensive）。

警方在法院外戒備。(巴士的報記者攝)

黎同意「黑衣人終院門前扔汽油彈縱火」是恐怖暴力 

另針對2019年12月22日的「我們堅持下去，才有希望」一文，黎指，文章意圖並非煽動暴力，而是希望透過區議會選舉大勝，希望年輕人克制街頭暴力。但對文章提及「警方檢獲手槍和子彈，兩枚炸彈和黑衣人在終審法院門前扔汽油彈縱火等」，黎承認是危險、是「非常恐怖的暴力」（really horrible violence）。黎指他當時懷疑那些「恐怖暴力」非示威者所為，認為要加以提防。

文章引用邱吉爾名言 法官關注黎主張的抗爭對象 

黎智英在另一篇「我們最光輝的時刻」一文中，引用了前英國首相邱吉爾的名言：「吾等須莊敬自強。千秋萬代之後，大英帝國及其聯邦倘能苟存於世，後人將稱此為其最輝煌之時刻。」關指邱吉爾當時在戰爭期間發表該言論，黎是否以此煽動港人使用暴力？黎否認，指香港沒有戰爭，只是鼓勵港人團結和平抗爭。

惟法官李運騰關注，邱吉爾的言論是針對侵略者，問黎主張的抗爭對象是誰？黎說要「抵制中國侵犯我們的自由」。

黎智英的妻女到庭旁聽。(巴士的報記者攝)

應白宮顧問建議 黎於國安法實施前創英文版《蘋果》 圖獲美國政治保護

關文渭圍繞《蘋果》英文電子版作提問，庭上展示2020年4月黎智英與時任美國國務院前資深顧問惠頓(Christian Whiton）的電郵通訊，惠頓建議黎開設英文版實體報章。黎表示與Mark Simon 商討有關事宜，並指可藉創立英文版《蘋果》獲取美西方經濟及政治上的支持。及後在考慮《蘋果》專欄作家馮晞乾的意見及成本效益後，遂決定設立網上版英文版《蘋果》。

2020年5月初，黎開設通訊群組「English News」，並加入陳沛敏、張劍虹、時任《蘋果》總編輯羅偉光等人。群組對話紀錄顯示，黎與成員討論英文版的發展方針，其中強調要以有關內地的新聞為報導重點。

黎承認，在《國安法》實施前設立英文版的目的，是要藉此令香港的情況獲得西方「關注」和「發聲」，並爭取西方的政治保護及(訂閱帶來的)經濟支持。黎在法官杜麗冰提問下，續承認推出《蘋果日報》英文版便可利用疫情等有關中國的負面新聞掀起讀者反中情緒，打破《南華早報》只報導內地正面新聞的壟斷。

在第94天聆訊中，辯方展示黎智英與其下屬的對話訊息，提及包括黎著國際組同事不要報道《紐約時報》和CNN針對特朗普的文章；七一衝擊立法會報道要博取市民以延續抗爭等，黎都強調僅為「建議」非編採指示，遭法官反駁《蘋果》時任副社長陳沛敏看來都接受了「建議」，後在法官追問下，黎承認有下達「指示」。黎在提及反修例運動時又承認「運動」為「暴動」，但強調他不支持暴動。另黎承認曾傳送一份經從Signal平台收到的「加密」訊息予泛民友人及陳沛敏等，文件涉特朗普行政命令及制裁名單（shit list），屬白宮內部機密文件，但他未曾閱讀訊息內容，遭法官質疑，之後黎改口稱曾「䁽過」。

黎智英第三日作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