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英,原名楊向杰,出身香港望族,童年優渥卻經歷坎坷。16歲在1967年9月於大坑道舊村10號木屋領取一批傳單,準備拿回學校派發,因反英抗暴入獄,遭受毒打折磨。如今放下仇恨,積極面對人生。他是一個大時代的見證者也是參與者。石中英卻説︰「我只不過是這咆哮大海中一滴飛濺的水花。」
國際筆會香港中國筆會會長廖書蘭在《文匯報》寫了一篇講石中英的文章,《石中英的淬煉與氣概》,全文如下:
如果知道石中英的人生際遇,會認為他是一位看事務充滿著矛盾,臉上佈滿滄桑的男人,但事實上,他那一副稚氣的笑容,熱誠開朗的性格,很具親和力,一點兒也看不出,他曾是在英國管治時期被無情鞭打過的人。
我相信,他已將那一段打落牙齒和血吞,不堪回首的日子,真的做到了放下、釋懷、原諒,最終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康莊大道,如果沒有一點英雄氣概又豈能做到。

石中英指著最左上角是他的外公何爾昌,保良局1930至1932年兩屆總理,何世昌藥廠(1921年)創辦人。
一個16歲的少年犯YP(Young prisoner),除在警署內遭六個便衣毒打,飲頭髮水外,在感化院內,更因得罪洋籍院長,而遭二十多個黑社會少年圍著他拳打腳踢,徒手洗廁所等等,受盡折磨與羞辱。而他犯了什麼罪?不是殺人強姦,不是吸毒運毒,是愛港,愛祖國!在殖民地政權的大拳頭面前,自己只是一粒鵪鶉蛋,仍堅定地愛自己祖國的少年,這也足以在那殖民時代,讓英國人看見香港仍有一批挑戰殖民統治,無畏無懼的愛國少年。
面對波瀾壯闊的時代,每一個人都無可避免的沾上了邊,而石中英不僅僅沾上了邊,還被捲入了這個大時代的洪流。

在《灼見名家》10周年慶典上,石中英(右一)和本文作者廖書蘭(左一)、嚴浩導演(左二)及經濟日報前社長麥華章(中)合照。
本名楊宇杰,後改名楊向杰,別名阿咩,筆名石中英,有人說這個筆名有中有英,中國在前英國在後,而我的理解是,石頭有吸收天地精華,蘊藏豐富的玉石,最好的玉石之一叫石英,取名石中英寓意來自天地間破石而出的石英,一塊經過天地風雨淬煉而成的玉石。
作為楊家長子嫡孫的阿咩,說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西關大少,一點也不為過,童年時,他家有兩個傭人,一個稱他為大官,一個稱他為大少爺,阿咩的父母同是穗港兩大商賈望族之後,祖父楊依平畢業於香港皇仁書院,返回廣州,加入美資旗昌洋行,成為廣州十三行的買辦,代理中國當時尚未流行的電風扇,所以楊家深受美國文化影響;其母一樣出身名門大族,民族資本家之後,外祖父創辦何世昌藥廠,造出「小兒百寶驚風散」、「極品蔘茸白鳳丸」,受何東邀請參與創辦東華東院,並出任東華醫院的首總理,督建東華醫院,直至落成開業。然而,在同是資本家的家族裡,卻有幾個追求無產階級革命的紅色兒女,阿咩的母親就是其中之一。

在《亞洲週刋》35周年酒會上,吴思遠導演(右一),石中英(左一)和廖書蘭(中)合照。
阿咩從小熱愛文藝,尤其喜愛陸遊的詩,童年生活在父母親因意見不同而爭吵不休的環境下,父親崇美,母親親中,阿咩思想也漸受母親的影響,成為紅色少年。
一個16歲的少年,在反英抗暴又稱六七暴動的浪潮中,由於在寄居同學家的大坑木屋裡,編印傳單,下山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派送,已經被員警捉進了警察局一陣暴打,由於他堅持不認罪,認為「愛國無罪,抗暴有理」,「粉碎奴化教育」,得罪了感化院院長,十六歲便被送進了赤柱監獄。

石中英在九龍真光中學做分享時攝,他出了自傳上卷《英氣》一書。
石中英說,我的堅強完全是被揍出來的,越是揍我,我越會告訴自己,我並沒有錯,我是對的,我像刺蝟一樣,遇到危險,就全身收縮伸出刺針來保護自己。石中英給自己寫了一副對聯,「為了忘卻而回憶,冀盼放下而求索」。香港已回歸祖囯,他不想再讓仇恨折磨餘生。他勇敢的面對當年的不堪,並且做到了「你若打我不死,我必將因此而強大。」他是一個大時代的見證者也是參與者。石中英卻說「我只不過是這咆哮大海中一滴飛濺的水花」。
Sebastian
** 博客文章文責自負,不代表本公司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