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與《蘋果日報》3間相關公司涉串謀勾結外國勢力案,第十九日下午再開庭。《壹傳媒》前行政總裁張劍虹續接受辯方盤問,辯方指「一人一信」行動其實是想要求中國重新考慮《香港國安法》,惟張強調,行動是要求美國對抗中國,逼中共信從西方價值,黎更讚揚特朗普的單邊主義,敢對中國發起貿易戰。
辯方下午開庭後,問及《蘋果》英文版。辯方指,英文版是為爭取國際支持,以及為英文讀者提供不同角度的英文新聞,張補充,黎成立英文版是為《蘋果》的「政治保護」,亦透過英文新聞令外國、西方民主國家可關注香港情況,並在外國製造輿論,令外國對香港、中共打壓人權的情況實施行動,保護香港。
辯方指英文版為提供其他媒體沒有的觀點 張強調黎要求「中國負面新聞」
辯方展示,黎與張的WhatsApp對話訊息,當中黎指「我想過這英文版對美國人最有興趣會是大陸先進人士文章和人權,維權和中共專制等新聞,沛敏偉光可選新聞翻譯,但仍要有能之士不斷構思做到最好來處理」,辯方問及,當中是否針對新聞報道內容,張回應指,除新聞報道外,亦包括專欄。
辯方再展示另一黎發出的訊息「我們的目標是提供外國人在南華早報看不到的中國新聞,打破南早在這方面的壟斷」。辯方指,黎提及要打破《南華早報》壟斷,提供《南華早報》沒有的中國新聞,及提供另一觀點報道,故黎所指的毋須平衡報道,其實是為了提供一些其他媒體沒有的觀點,張不同意。
辯方又展示黎的訊息指「劍虹,盧峯(即馮偉光),我們新聞數量太少,沒有critical mass 吸引讀者,應想想辦法增加,或可增加一些財經新聞?」辯方指,顯示黎要求增加新聞,包括財經新聞,與政治新聞不同。張強調,黎仍要求負面新聞,「關於中國負面嘅新聞吖嘛,黎生寫到明,同埋雖然生話新聞可增加,但唔准增加一般性嘅新聞」,如馮偉光提議增加國際新聞,黎不同意。張重申,黎當時指如選擇這些新聞,會「dilute(淡化)咗成個英文版嘅原意」。
張指「一人一信」是要求美國施壓 黎認為國安法實施為「災難性行動」
辯方提及,黎的訪談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指黎從來沒有與張談起邀請甚麼嘉賓,而張早前稱與黎談起美國前陸軍副參謀長Jack Keane,又指黎說「佢地咁搞我,我一定去到盡,我無得退」等對話根本未曾發生,張不同意。
辯方續指,就黎推行「一人一信救香港」行動,張早前供稱,在2020年5月20日與黎在電話中談及,但並不屬實,兩人僅透過WhatsApp談及,張不同意。
辯方庭上展示一篇刊於《蘋果》題為《特朗普:與港並肩 也跟習並肩》的文章,內容指特朗普曾揚言:「沒有我,香港14分鐘內被毀滅」,張表示對該新聞有印象,惟不知其與「一人一信」有何關係。
辯方指「一人一信救香港」行動中提及國際壓力,令中國重新考慮「災難性行動」,行動其實是想要求中國重新考慮《香港國安法》。法官杜麗冰打斷辯方盤問,認為問題不當,因行動去信的對象是美國時任總統特朗普,辯方解釋這是一個間接方式。法官李運騰指,辯方應把問題分成兩部分,辯方遂改變其說法。
辯方再問及,《蘋果》是否視推行《香港國安法》為災難性行動,張指「黎生係咁諗」、辯方追問張本人的看法,張形容「我都覺得係一個影響香港人好多人權嘅法例。」辯方指,國家領導人之間的交流亦可以是國際壓力,張不認為這是黎當時的想法。
張:黎讚揚特朗普敢向中國發起貿易戰
辯方又指,特朗普曾聲稱自己與中國領導人有良好關係,張指不記得。辯方指「一人一信救香港」活動是為指出立法的缺點,張表示看不到兩者有何關係。辯方形容,國家領袖之間互相通電話,亦屬國際壓力,張指「但黎生嗰時諗法、同我講嘅,唔係呢回事囉。」
法官李運騰提及在「一人一信救香港」中留意到末段,「In Hong Kong today you are already respected as one of the few world leaders willing to confront China’s bad behavior」,李官問及,文章目的是希望特朗普與中國進行友善對話(friendly talk)?張形容,黎一直覺得特朗普「敢去對抗中國,一直讚揚特朗普嘅單邊主義,敢發起呢個貿易戰,逼中共順從西方嘅價值,呢個都係黎生一直嘅睇法。」辯方再問,信件除希望爭取輿論支持外,已沒有其他目的?張指,信件是請求特朗普對抗中國。
辯方指「攬炒的最佳時機」文章沒㰻吹攬炒 張:作者非單純描述 「係肯定呢件事」
辯方展示,由作家李怡撰寫的「世道人生」專欄文章,其中「攬炒的最佳時機」一篇提到香港制裁,但首段只形容示威事件,沒有鼓吹、倡議「攬炒」、制裁,僅單純描述事件,張反駁指「作者係肯定呢件事,唔係淨係一個描述。」
辯方指,《香港國安法》實施後,黎被捕,當時不少員工關注《蘋果》的情況,張遂在2021年5月11日召開員工大會,張確認。
《蘋果》舉行員工大會 張發言指「我哋唔係犯罪組織」
辯方展上播放張在員工大會的發言錄音,長約5分鐘,當時張向員工指「最近好多傳聞話會取締《蘋果》,外面好多說法,《蘋果》係咪做到7月1日就執笠呀,或者啲人係咪7月1號前唔走就會拉晒,我覺得呢樣嘢好荒謬囉,我未聽過囉」、「我可以喺度鄭重同大家講,《蘋果》唔會自己執笠」,隨即響起拍掌聲。 張續發言指「我哋唔係犯法,我哋唔係一個犯罪組織,我哋做新聞㗎嘛,我哋唔需要疏散同事㗎,絕對冇咁嘅事囉,news as usual business as usual,聽到嘅唔好相信,公司一路以來想辦法做到最好,希望我哋係完全守法」、「你話法例會唔會收緊,唔知道,收緊我哋咪再應變囉,唔會話因為咁樣,我哋自己執左佢啦,絕對唔會,老闆同大家保證,絕對冇呢件事」。
黎獄中寫信囑員工「真係要小心」 張:《蘋果》無褪軚空間
張又提到「黎生上個月喺獄中寫過封信出來,相信大家都睇過,話新聞自由工作係危險嘅,請大家同事要保重、盡量要小心。除咗係話大家做管理層,總編輯、副社長要小心之外,每一個同事都要小心,做前線嘅亦都要小心,查冊呀,過去報道一啲嘢可能係冇事嘅,依家喺《蘋果》可能被人用放大鏡去檢視,所以大家真係要小心」。
他強調:「我哋絕對唔係褪軚,《蘋果》冇褪軚嘅空間,《蘋果》有好多支持者,有60萬人訂閱,每日仲要10萬人買我哋嘅報紙,係認同我哋嘅價值,咁我哋唔係用情緒去做新聞,係用事實做新聞」。 張確認其上述發言,當中清楚表達自己和《蘋果》員工的工作是報道新聞,又稱「我哋唔係一個犯罪組織」,黎的信件亦指新聞自由工作危險,「請大家同事要保重、盡量要小心」。辯方問及,黎的意思是著《蘋果》員工避免犯罪?張稱「我唔敢咁演繹,黎生叫同事喺呢個情況下,要小心啲」。